“是浓硫酸？”她问。
“嗯。”周聿怀抬头看了她一眼，轻声应道。
关杳无言，下手这么狠辣，倒是让她始料不及。
“疼吗？”周聿怀瞥见了她额角冒出的薄汗。
“不疼。”关杳摇了摇头，神色淡然自若。
周聿怀不语，他起身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她今天穿的裙子无袖，不然也不至于直接接触到皮肤。
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包葡萄味软糖，“给勇士的奖励。”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喜欢吃这个。”关杳嘴上说着，还是接过了糖。
“嗯，咱们杳杳比小孩子勇敢多了。”周聿怀说，嘴角微微上扬。
“你真当哄三岁小孩呢？”关杳嫌弃的撇了撇嘴，口嫌体正直的撕开了包装扔了一颗到嘴里，她眼眸微亮，也就勉勉强强吧。
“吃吗？”她动作比脑子还快的拿着一颗软糖问他，自然流畅。
周聿怀眸色渐深，他垂眸轻笑一声，“要。”
关杳有些怔愣，周聿怀已经低头含住了她手里的那颗糖，有什么温热湿软的东西从她指尖滑过。
她寒毛一下子就竖了起来，像只炸毛的猫，“周聿怀，你…”
“怎么了？”周聿怀双眸夹着无辜，“不是你问我吃不吃的吗？”
“你没有手吗？”关杳抽了抽眼角，恼怒地瞪着他。
“忘了。”周聿怀笑了一下，语调悠悠。
关杳抿唇，移开视线暗暗在心里编排他。
“杳杳，说别人坏话是不好的。”周聿怀说。
“我又没当着你的面...”她突然闭上了嘴。
“还真的在说我的坏话啊。”周聿怀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关杳不想跟他说话了，一副拒绝沟通的表情。
小区的长椅上，关杳翘着二郎腿坐着，虽然这个习惯不太好，但她喜欢，也不打算改。就算对腿型不好，她也可以通过练瑜伽纠正回来。
她神情有些悠远，手搭在椅子上懒懒散散的趴着。
周聿怀坐在她身旁，长腿屈着，面容在灯光下打上了一层柔色。
关杳眼皮掀了掀，警察总算到了，询问过保安情况之后替男人带上了手铐。
她略感诧异的抬头，这些警察里恰好有一个她认识的人。
“林警官？”关杳出声。
“关小姐。”林恩夏也很惊讶，没想到受害人就是她。
关杳站了起来，她抿了抿唇说，“这么晚了麻烦你们了。”
“没有，职责所在。”林恩夏摇头，打量了下她周身上下，“你没受伤吧？”
“只是不小心沾到了一点，没什么大碍。”关杳对这位林警官十分有好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对她挺好奇的。
“情节恶劣，我们会把他带回去审讯，还请关小姐保持手机畅通，暂时不要离开江宁，有结果了我们会通知你。”林恩夏公事公办地说。
关杳郑重的点头，她瞟了一眼林恩夏的同事们，忽然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下次见面，不要叫我关小姐了，你可以叫我关杳，要是想叫杳杳也可以。”
林恩夏被她突如其来的靠近弄的措手不及，过了片刻有一声笑落下，她本来也是直率的人。
“好，下次你也叫我恩夏吧。”她用同样小的声音说。
“嗯。”关杳弯起嘴角，她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很好看，饶是林恩夏一个女人都要承认她的确很有魅力。
“对了，虽然你们宋队长脾气暴躁，对女孩丝毫没有怜惜之心，平时肯定各种压榨你，而且性格又执拗，但他还算是个好人，所以我希望你能替我偷偷监督他，别让他太不要命了，爸爸真的很担心他。”关杳把手搭在林恩夏肩上，语重心长地说。
“……”
爸爸？
林恩夏愣了愣，“哦...好。”她稀里糊涂的应下了。
关杳抬手的时候动作幅度很大，衣服从她肩上滑落，眼见就要掉到地上。
周聿怀及时抓住外套重新替她披上，他站在关杳身后，姿势看起来就像把她圈在怀里。
关杳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轻哼出声。
林恩夏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有些好奇，但她没多问。
“我们先回警局了，再见。”
“好，不耽误你们忙，再见。”关杳轻轻朝她挥了挥手。
林恩夏他们走后关杳又坐回了椅子上，她脚后跟磨破了皮，站了挺久有些不舒服。
周聿怀笔直的站在那儿，目光清冷依旧。
“你今天怎么突然来找我了？”关杳这才想起问，波折太多她都快忘了问他来的目的。
“小时看见了网上的争论，很担心你，非要让我来看看。”周聿怀平淡地说。
“她说她从始至终都相信你，让我转达她对你的支持。”
“那你也替我转达我的谢意吧。”关杳笑了一下。
“你可以自己跟她说。”周聿怀说，他都快成她们俩的传声筒了。
“嗯，你把她电话给我吧，小孩挺可爱的。”
周聿怀没说话，想当初她还拿假号码来糊弄他。
“你今晚住哪？”他问。
已经有偏激的人出现在她附近想要伤害她，难保不会有更过分的人，这里已经不能保障她的安全了。
关杳凝眸，但她又不能回方一枚那，万一带去了麻烦扰得他们不安宁。
“住酒店吧。”她想了想说。
“酒店人员混杂，比你的小区还容易混进去。”周聿怀半蹲在她面前，小心的抬起她的脚，脱下高跟鞋。
原来他注意到了，关杳讶然，还真是细致入微。
他的手有些干燥，指尖微凉，关杳偏过头，她还是觉得很不自在。
周聿怀拿出一个带企鹅花纹的创口贴替她贴在磨破的脚跟上，关杳的玉足小巧玲珑，脚踝处有一颗红痣，莫名让人分心。
“周医生，你心里是不是住了一个公主啊？”关杳故意问道，“会随身带着软糖，连创口贴都这么可爱。”她认为这些都是确凿的证据。
“...都是江时买的。”周聿怀眼神略显无奈。
“那你还抢人家小孩的东西？”关杳挑眉，好整以暇的盯着他，显然是在看他笑话。
周聿怀抿唇，他一开始就打算用糖哄人，甜食能使人心情变好。
他看了一眼眉开眼笑的小姑娘，效果是达到了，就是人有点没良心。
“没事，我不会嘲笑你的，毕竟我也经常抢我弟弟的零食。”关杳大大方方地说，从虎口夺食而来的东西才更加美味。
周聿怀失笑，“是吗。”他语气带着无人能察觉的宠溺。
“嗯，不过小时是女孩子，你身为长辈应该多宠着她点。”关杳循循教导。
“好，都听你的。”周聿怀浅浅的笑了起来，关杳却突然脸红了一下，怎么感觉有哪里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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