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寅时，正是一日最夜深时，天上挂着一盏明月和星星点点，除了一阵阵呼啸的风声，其余时候都是寂静地可怕。
定国公府也早已没了光亮，但府中的暗藏密室里，桌上放着两杯热茶。
“之前太子三番两次做荒唐之事，闹得难看，整个盛京对他口碑都不好时，我们给陛下提议，要换储位一事，陛下没应允，应当是因为觉得没有其他合适的人选。”
“而如今边疆大战告捷，举国上下都知道是五皇子的谋略才智，百姓们都把五皇子放心里了，当英雄敬佩！若是现在在朝廷上再次和陛下提议废储一事，或许还是蛮有胜算的。”
卢侍郎一边下着棋，一边分析的头头是道。
顾墨坐在卢侍郎对面，不紧不慢地与其对着棋局。
“可以，在朝廷上尽力推之，但还是谨慎行事为妙。皇帝生性多疑，若是事情做的过火了，怕适得其反。五皇子还没回来，也不必太着急罢。”
“世子殿下说的是。”
随后一颗棋子从顾墨手中落下，桌上的棋盘已成定局。
“世子殿下真是棋技与才略一般优异。”
面对顾墨这样的对手，卢侍郎输的心服口服，不禁赞叹。
“这些年你在朝廷上不争不抢，辛苦你了，我这里有些赏赐你的，你就带回去吧。”
“能帮上殿下的忙，乃是老臣的荣幸之至，不需要奖赏。老臣生性懦弱，年纪也打了，不能在朝廷上铸成大器帮殿下分忧，殿下现在却还愿意器重我，实在是需要感谢。当年，若不是殿下无意间在朝廷上帮小人说了一句话，小人如今说不定性命都难保。”
说着，卢侍郎突然跪了下来，给顾墨磕了个头。
“卢侍郎，不必行如此大礼，当年墨某只是看不惯太子羽翼欺人太甚，如此招摇地欺负人，举手之劳说了他们几句罢。”顾墨淡淡道。
卢侍郎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一直悄悄跟着顾墨，但顾墨以前并未朝廷之事上太多心，所以也一直没有让卢侍郎去做些什么。
卢侍郎缓缓站起身来。
“殿下真是仁爱之心宽厚，我朝能出这样优秀的人才，属实难得。”
卢侍郎在朝廷百官上虽地位不算太高，但在朝中待的时间也很久了，算得上是老臣，与姜太傅是同一时期的臣子。
顾墨突然想到什么，开口：“谬赞了，倒是墨某还有一事想试问卢侍郎。”
“殿下请讲。”
“姜太傅，不知你对他了解有多少？”
“姜太傅？太子太傅？”卢侍郎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确定，再重复问了一遍。
“正是。”顾墨点点头。
“老臣本就与太子那边的人不熟，太子太傅当年也是常年伴在太子左右，老臣……并没有与姜太傅有太多往来。”卢侍郎细细想着，如实告知。
顾墨眉目一肃，他清楚卢侍郎确实一直因为清廉作风而与并没有与朝廷上的一些地底下会做脏事的人有染，性子孤傲，也少与他人往来。
只是按姜月的描述，姜太傅不可能是与太子羽翼那党派人是有相同观念的人，想必在那个时候，太子部下必定发生过什么事情。
此事真是愈想愈发蹊跷。
“好的，麻烦了。”顾墨有礼道。
“不麻烦，殿下。时候不早了，晚些时候还需上朝，老臣，便先告退了。”
卢侍郎披上来时穿来的黑色披风，在丹青的带领下，从地底下的密道离开了。
盛京卯时，太阳还没升起，但空中已然开始有了微微亮光。
宫门口已停好多辆马车，前前后后整整齐齐排放好。
大臣们从宫外坐马车赶紧来后，便要从宫门口走到金銮殿去。
金銮殿中，络绎不绝的臣子们先先后后进来，按各自的身份在龙椅下的台阶排好，再在原地安分守己地等皇帝来上朝。
“皇上驾到——”
“参见皇上！”众大臣纷纷齐齐跪下，行叩拜之礼。
“恭喜陛下收复柔然！贺喜陛下大战告捷！”
“众爱卿，平身吧。”皇帝心情甚是不错。
这时，廖公公上前，凑近皇帝耳旁说了些什么，皇帝点了点头。
得到了皇帝应允，廖公公这才转身面对台下们的大臣。
“相信各位大人都知道了边疆战役大捷一事，为庆祝柔然顺利收复和五皇子回京，明日，陛下会在宫中安排一场凯旋盛宴。请帖杂家已经命人吩咐下去，各位大人下朝会回府上便能收到。”
说完，廖公公低头给台下各位大人行礼，各位大人也一齐点头示意。
“陛下，臣觉得，这次大战，平阳公主没有经过陛下批准，擅自领兵出征一事……”蔡平按太子给他的吩咐，想皇帝给平阳郡主一些苦头尝尝，尝试开口道。
“陛下，老臣倒觉得，平阳郡主虽没经过批准，但同时也没有走漏了风声，这让她在埋伏贝复援兵一战中，大获全胜。且平阳郡主不惧艰险，熟悉柔然的地势，定也是帮了五皇子不少忙。若是因这等小事责罚了，怕寒了郡主的心。”卢侍郎谏言。
卢侍郎说完，朝廷上像蚂蚁炸开了锅似的。这卢侍郎平日里极少发言，但大家都知道他是个清风廉洁之人，只是比较孤傲。这次难得听到他为平阳郡主说话，大部分人倒是都赞同不已。
蔡平见风口被卢侍郎带跑，也有些急了起来。
“卢侍郎，平阳郡主不经陛下批准，私自带兵，就是违反朝纪！你居然说这是小事？！”蔡平添油加醋道。
卢侍郎根本不予蔡平理睬，看都没有转头看他一眼，只是直直地看着龙椅上的皇帝。
“陛下，是老臣用词不当，还望陛下责罚。只是平阳郡主确实手里能拿到齐王的兵符，而兵符则代表有权利调兵。所以臣才觉得，与平阳郡主在战场上所立的功相比，其他都不算些什么。老臣相信陛下是宽仁理智，还是一切以陛下想法为主。”
听卢侍郎这样一说，皇帝瞬间也觉得不是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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