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屋外的石桌旁，一老一少两人相对而立。
徐老说话语气虽然平淡，但是内心的惊诧却是根本无法抑制的。
季野弄出来的这一小瓶药液，除了没有成丹，颜色与丹方所述不同以外，该有的药效都有，甚至更优一些。
而没有成丹的原因大概是季野提纯提得太过彻底。
这就是季野的能力在炼丹方面的厉害之处。
一般学徒在提纯药力这一关，起码得以月为单位地不断尝试，不断积累经验，才将将能够做到勉强提纯。
而且接下来会因为提纯的程度不够高而面临丹药过大，药效低下等种种问题。
但季野不一样，他直接把所有药力都提了个彻底。
也正是因为太过彻底纯粹，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无法成丹的状况。
这相当于什么？
这就好比普通学生还在为了怎么考到六十分及格而苦恼。
而季野此时已经开始为卷子为毛只有一百分而苦恼了。
更离谱的是，要知道，今天，才是季野实操炼丹的第二天！
“哦？怎么说？”
季野一听老人家这么说，心里又燃起了希望。
“您看出我的问题了？”
徐老点了点头。
季野松了口气，这就是有个师傅的好处，出了问题起码能有人告诉他原因。
就好比学生自己在家里做卷子。
怎么做都跟答案上的数对不上，还找不出原因。
但是去了学校，老师就能够看得出学生是哪里出了问题，并教导学生下次遇到了这种情况应该如何应对
如果没有老师的教导，季野不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会有什么结果？
他可能需要几十上百次的失败才能总结出哪一步出现了问题。
而现在，徐老就能够直接告诉他。
“你再来一次，刚才是怎么做的，这次依旧怎么做，只不过在药材提炼的时候，要记得保留一分。”
季野没有立刻动身，而是想了想，再次开口问道：
“您这个一分，有个大概的标准吗？”
季野有这样的想法其实很正常，他想直接要个标准线，只要他达到了那个标准线，就一定能够成丹。
但是徐老无情地打破了他的美好幻想。
没好气地说道：
“这哪来的标准答案，你得自己尝试啊，只有自己尝试积累经验，下一遇到类似的情况你才有应对的底气啊！”
季野其实也就随口一问，但是徐老对他这种偷懒的念头表示格外地不满。
“这次我能告诉你，换种丹药呢？我还能告诉你？以后遇到连我都没炼过的丹药，难道你就不炼丹了？”
开始了碎碎念的徐师傅给季野头都念大了。
“我错了，我这就去尝试，您老消消气，喝口茶，别念了，别念了。”
季野连忙端起茶杯茶壶，给老爷子倒了杯茶放进老爷子手里，然后一个闪身回到了伙房里。
随后，屋里炼丹的动静再一次响了起来。
徐老喝完茶，眉头一挑，突然开口道：
“你千万要记得刚才你的操作流程，起码刚才你的整体方向是对的！”
“嘭......”
炸罐的声音出现了。
“师傅啊，你别念了行不行啊。”
季野有些无奈地说道。
“臭小子，我说句话都能影响到你，一点也不专注！”
“？？？”
听这话季野一脸的无奈，但没办法，谁让这是他师父呢，他都能想象得到老人家板着脸的模样。
但季野没猜到的是。
屋外徐老脸上哪还能看得到一丝古板严肃？
满心的惊喜都要从脸上溢出来了好嘛！
随手将季野留在这里的小玉瓶拿起，将里面的药液一口干掉。
“我以为我只是找到了一个解题思路，万万没想到竟然能给我如此惊喜，运气真好啊。”
徐老忍不住在心里感慨。
运气这个东西，徐老一直都抱着宁可信其有的态度。
毕竟他心里清楚，自己就是因为运气好才能有了今天的成就。
而且在得罪了李家那种大势力后，人家也拿他没什么办法。
唯一说得上可惜的，就是自家儿子被迫荒废半生。
但是作为一个普通人，吃喝玩乐潇洒半辈子，总比被当种猪配种然后宰掉来得幸福的多吧？
至于自己的孙子......
老爷子想到这里，回头看了眼伙房，脸上再一次露出了笑容。
只要季野够快，孙子就还有觉醒的机会。
人家李家百年来最天才的人，家族更上一层楼的希望，因他而困在遗迹潦草大半生，报复自己儿子蹉跎半生，也算一报还一报了。
如果李家那位没死在遗迹里，让季野救了出来。
李家就算心里有气，那也没有理由来继续对自己实施报复了。
现在的李家家大业大，但只要自己的传承能继续下去，谁知道几十上百年后，又会是个什么光景呢？
伙房内。
胡思乱想又经历了几次失败后的季野终于静下心来，并再一次找到了感觉。
这一次一切都很顺利。
所有的药液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有了凝结成块的趋势。
最终，季野如愿将所有药液凝成了一个不太好看的丸状固体。
于是他打开罐子将药丸取出，兴冲冲地来到屋外给徐老看。
其实在他打开罐子的一刹那，徐老就已然知道了结果，不禁再一次感慨，我徒季野有无敌之资！
但是当季野将手心摊开露出握着的丹药时，徐老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怎么了，我这不是成丹了嘛。”
季野有些不开心，这好歹也是自己第一次成丹哎！
师傅怎么也不夸夸他？
这情商是不是有点太低了？
“你有没有考虑过，你捏了这么大个丸子出来，人家吃的时候，会不会被噎死。”
听到徐老这么说，季野尴尬地笑了笑，他终于也发现了问题所在。
但输人不输阵，嘴还是要硬一下的。
“那...人吃的时候那不得...嚼一下子。”
话刚说完，季野无缝衔接了一个低头动作，成功将来自师傅的巴掌躲了过去。
然后沾沾自喜道：
“我就知道您又要拍我后脑勺，这波啊，这波叫做预判。”
但是让季野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他最终后脑勺还是挨了一下子。
当季野揉着后脑勺，一脸懵逼地看着眼前这口悬在半空敲了他一下的大锅时。
徐老得意洋洋地说道：
“笑话，你以为我会猜不到你要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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