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装睡的江渡身边，许顾明显感觉到少女的呼吸慢了两拍。
微闭双眼，任由秋日的晨光流淌在她脸上。
流光的映衬下，水灵灵的脸蛋仿佛一摸，就能渗出水来。
这装睡，算是默许了？
半个月前，吃烤兔子的时候，想摸摸她的头，她像只小猫一样警觉。
半个月后，也就是现在，想捏捏她的脸，她却像只小猫一样乖顺。
时间缓缓流逝，似乎是因为等的时间有些久了，眼前的少女又把眼睛睁开一条缝，见许顾看着自己，倏然又把眼睛闭上。
顺势而为，手指在少女白嫩的脸蛋上轻轻捏了一下。
脸上的温度不高，软软糯糯，手感就像他之前养的那只猫。
在触碰到的瞬间，隐约看见少女的脸蛋升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微红。
睫毛微颤了一下，呼吸也在此时停滞，江渡静静感受着那只手在她脸上轻轻捏着。
和摸手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就宛如潺潺水流顺着脸颊，爬上眼睑，最后汇于脑中。
连带着脸上的温度，都上升了半度。
明明没有吃那种丹药，她却感觉她的脸，有点烫。
她不知道躁动紧促的心跳意味着什么。
她只知道，绝对是被子太厚，裹得太紧，有点热。
一阵秋风透过窗棱拂过，感觉到有点冷，她又把被子不由自主地裹紧了一些。
明明外面很冷，但脸上却很热，为什么会又冷又热呢？
被许顾捏了一会儿，脸颊亦越来越烫，不用起来照镜子，她都知道，自己的脸上是什么样。
等到许顾捏够了，感受到在自己脸上的那只手离开，她趁许顾不注意，把头也完全埋在被子里。
有点紧张局促，有点滑稽。
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烹饪方式。
忙碌了一旬的许师傅，并未下猛料，也没有用烈火烹饪。
只是把江渡带到清河，简单地玩了几天，她的心似乎在许师傅的文火慢炖下，慢慢变得温热。
我们的江·嘴硬高冷·冰山雪莲·波澜不惊·渡，好像害羞了。
“江渡？”
“嗯……”旁边的被窝里传来一声很细微的声音，许顾能听出她在极力保持语气的平静和高冷。
不知是因为窝在被子里，还是因为什么，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
“你……没事儿吧？”
“没事，没事，就是，有点热……”
有点热你还把被子裹这么紧干嘛？
略为无奈地摇了摇头，许顾等着嘴硬的江渡大小姐继续狡辩。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被窝里的江渡大小姐轻咳了两声，立马改口：
“咳咳，只是，有点冷。”
“那你继续睡，我先出去。”
脚步声渐行渐远，逐渐变得轻微，最后趋于消失。
意识到许顾已经离开，江渡把头探出被子，让清冽的秋风给自己发烫的脸颊降降温。
拿起榻边的渡云，透过银亮反光的剑刃，她看到剑刃上的那个女孩儿，白皙的脸颊上，升腾着几片红云。
有点突兀。
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缓解脸上异样的燥动。
她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对着剑刃上映衬的剪映，捏了捏许顾刚才碰过的地方。
都是手，为什么自己捏自己，没有那种感觉。
就和让许顾摸手一样。
在苍梧峰深居简出十几年，与外世隔绝，很多东西，她真的想不明白，只能靠本能的反应来判断。
“许顾……江渡……”
默念着她和许顾的名字，总感觉，好像莫名地，有点……有点顺口呢？
简单地洗漱了一下，让自己重新恢复以往的清冷，而后匆匆下楼。
余光简单地扫视了一圈。
老板娘满面含笑，用熟悉的“只剩一间客房”的话术，招待着刚进客栈，风尘仆仆的一男一女。
奔波忙碌的店小二稍稍驻足，想像之前那样反驳，但被老板娘瞪了一眼，立刻像只鹌鹑一样重新奔波。
周围的食客亦是在谈论几天的见闻。
“前一阵子的白天，那个绿色的闪电，你们看见没？”
“那是真的？我以为是我眼花了。”
“好家伙，差点给我衣服吓开线……”
“……”
虽然只来了清河几天，但这里比她住了十几年的苍梧峰，更让她留恋。
清河镇，很有人情味儿。
也让她，渐渐有了人情味儿。
来到后面的竹林，晨光笼罩，有朦胧的雾气升腾。
给倚靠在竹边的青年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迎着秋日的晨光，她看见许顾缓缓向她走过来。
“江渡？”
“你现在，好点儿了没。”
怀中的渡云，又开始铮铮鸣鸣，不知道在闹腾个什么。
按住乱动的渡云，她轻轻“嗯”了一声，在安静的树林中，将渡云出鞘。
【你观摩江渡练剑，颇有所得，职业“八品剑修”解锁进度增加3％……】
似是想到了什么，眼前的少女剑法变得有些凌乱。
许顾眯了眯眼，出了什么情况，怎么这剑法突然就下降了一个档次？
视线中，江渡停止了舞剑，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微微蹙眉，张开再握拳。
思索了一阵后，眉头舒缓，幡然醒悟。
右手凑到许顾面前：
“摸我一会儿。”
感情你刚刚剑法凌乱是这个原因？
许顾无奈，在江渡手上摸了一会儿。
她心满意足地离开，这次的剑法敞亮了一些。
上次的江渡，说的是“摸我一下”，这次说的是“摸我一会儿”。
潜移默化之间，她好像已经变了许多。
【你观摩江渡练剑，其剑法精湛，让你略有所得，职业“八品剑修”解锁进度增加4％】
【……】
【职业“八品剑修”当前解锁进度80％】
平平淡淡的一个清晨，恍然而逝。
将渡云入鞘后，看着逐渐炽热的阳光，脑海中又莫名浮现出不久前，许顾捏自己脸的记忆片段，她稍微失神了一瞬。
“江渡，想什么呢？”
听到许顾的声音，下意识地要将想法脱口而出，但回过神来的她，立刻闭嘴，打断了自己想要说的话：
“在想……嗯……没事。”
没有被许顾知道自己的想法，她释然地松了口气。
在想什么？
她在想什么时候能天黑。
如果现在就天黑，多好。
早上被许顾捏了一下脸，她好像知道，自己今天晚上，该干什么了。
“走吧，找黎星渊去。”
“昨天的事儿，还得找他说道说道。”
回春堂，后院。
正欲出门，逍遥快活的黎星渊打了个喷嚏。
谁在背后说道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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