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没过五分钟，张教授的电话就响起来了。
张教授眨眨眼睛努努嘴，意思是告诉佚小凡：看到没有，电话来了。张教授不急不忙的坐下，清了清嗓子，接通电话：
“喂！老刘啊！看了吗？……你这话说的是也不是。确实是我的学生，不过不是我们系里的学生。……这你先别管。你先说这稿子路数对不对。……完整的稿件我这里都有。……对对对，就在我这儿。……不是我不发给你，人家这稿子还没发表，你说我能发？……你还不知好歹，不是想着你老小子，我能发给你看？……行了行了，人在我这，你赶快过来。一起探讨一下。”张教授说完就挂了电话。
佚小凡在旁边一阵唏嘘，两个教授在自己面前不要形象的吗？
“刘教授一会儿就到。你先说说，你为什么会想到利用量子理论来解决一个数学问题？据我所知，现代科学中，数学做为基础学科，一向做为解决其他学科问题的基本工具。”张教授说道。
“其实我也是无意间想到的。哥德巴赫猜想之所以这么多年没有找到可行的证明方法，已经不能用一个人是否聪明来衡量了。欧拉既然至始至终没能证明，也基本上断掉了单纯通过数学方式证明的可能性。当然，我不排除可能会有这么一天，真的有人能够通过纯数学的方式加以证明，但一定是建立在有一个全新的数学体系基础上。就像微积分发明以前，我们对球面的面积的求解实际上是相当乏力的。我提出这个量子均衡的设想，实际上也不是引申为一个物理问题，它的本质还是一个数学问题。或者说，实际上是尝试寻找一种新的数学方法，来解决现有的数学和物理问题。”佚小凡解释道。
“那你简单说说，你所谓的量子均衡的设想，到底能解决什么问题？有什么应用场景？”张教授继续问道。
“我还没有做进一步的研究，目前的设想还只是为了解决哥德巴赫猜想问题。不过，我有一种感觉，如果这个设想被验证是有效的，可能会为数学和物理两个学科打开一个全新的大门。不过，目前为止，还只是一种感觉。”佚小凡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他今天之所以过来找张教授，实际上是需要通过听取张教授的经验来为自己进一步的研究寻找方向。有时候书本里的知识是死的，人是活的。想要把书本上的知识应用于实践当中，需要的就是这些教授级别的专家总结的经验。进而通过对经验的总结归纳，发展成新的理论。这也是人类文明能够不断进步的根本原因。倘若课本的知识就是全部，那可能就意味着文明不可能再前进一步了。
“你说的这种感觉，是一种玄之又玄的东西。不过，我相信，既然你能有这种感觉，说明已经很接近这个门槛了。也许刘教授的到来，会给你新的启发。”张教授嘴上说玄之又玄，但做为老江湖，他能够感受到，这种感觉不是什么时候都会有的。遵从这种感觉往往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此时此刻，张教授也不得不感叹，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不把眼前的年轻人当作一个高中生了。甚至也没把他当成自己带的研究生。这种直觉很奇怪，仔细想想甚至有些荒唐。可不知不觉就这样了，还如此的自然。也许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这样了吧。他有这种感觉，他也相信，如果其他老家伙见了他也会是这种感觉。
佚小凡这个同学，不浮夸，不做作。有一些进步，不会像其他学生那样孟浪；遇到问题，也不会像其他同学那样颓废。他始终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平和，可呈现出来的战力却始终让人拍马难及。他们这些老江湖，恐怕也很难完全做到这样。当然，毕竟年龄大了，战斗力和眼前的年轻人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其他的不说，光看了一下自己借阅证上的借阅记录，那就不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不算白天在图书馆里的时间，每天回去借五本书，而且是五个不同的学术分支，第二天又是五本……，如此循环，不敢想！不敢想！这小子两个礼拜的阅读量恐怕普通大学生大学四年都赶不上，加上研究生三年也可能够呛！假以时日，这必将是一颗冉冉升起的巨星，一颗科学界的巨星。他非常确信，眼前的少年，前途不可限量。
没多久，刘教授就匆匆赶来了。
一进门，刘教授就扯开嗓子喊了起来：
“老张啊，快快快，把稿子拿过来我看看！”
说完话，匆匆进来的刘教授才发现张教授和一个高中学生都这样愣愣的看着自己，赶紧收了收嗓音，继续说道：
“嗯哼！这位同学，我和张教授有些事要谈，你先回去上课。”刘教授迫不及待的要支开佚小凡。
佚小凡看了看张教授。
张教授瘪瘪嘴，斜了刘教授一眼，说道：
“老刘啊，这位同学是我专门叫来旁听的，你不用管他。稿子在这里，你先看看。”说着，张教授递过手稿。
刘教授慌忙上前抢过稿子，翻看起来。边看边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就像三天没吃饭的人抢来了一个肉包子（好吧，这个比方是褒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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