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了他,能跟本王吗?”
娇栀:“……”
假道学,全是禽兽!
圣洇流眉越蹙越紧,但一信看完,那信已成灰烬扬在空中。
周围侍人噤若寒蝉,就突然听到一声闷响,霍然抬头,案几已四分五裂,而圣洇流端坐不动。
待人头低得更深,恍若要钻到地底,有人两腿战战,几欲瘫倒。
从未见圣洇流有如此怒气。
面前万军压境,而圣洇流照样轻扇简从,悠闲自在,直到那只鹞鹰落在他的案上。
娇栀跑了。
她还是跑了。
这样都叫她跑了!
他心中只有这三个念头,然后怒不可遏。
却不仔细想想,奇怪的是他为何笃定娇栀是自己潜逃,而不作他想?
他其实对于娇栀一早便有定夺,但甘愿冒险,以为密银之坚,足以令她困在他身边,却不想,有些人是什么外物都困不住的。
他记得娇栀和祁原都是由夜阑护送的,而夜阑是他的贴身侍卫,竟连娇栀也看不住……
沙场初遇,看她身法大多是留雾派门下,但内息却…自缚上密银链后,娇栀内息如常人,难道这密银能隐人内息?
而当时,她随身所带的长命锁,岂不也是为隐内息?
如此,天邪的那一掌,不是天邪嫁祸她,而是,助她?
她到底何人?
天邪是燕氏遗孤,那娇栀呢?
当真是燕国公主。
若此设想是真,他还留得住她吗?
这一设想出,他恨不得回去布下天罗地网,把祁山翻个底朝天,也要把娇栀抓回来!
但偏偏,偏偏是这时刻,慕容珠迤已回,他看似悠闲,实则是安定军心。
上战伐谋,而谋人心。
他自己的心都不安,还要安别人的心!
“圣太子,前月还互通有无,如今便兵临城下,真是一点不讲情义。”慕容惜高踞城头,声色从容。
圣洇流正值心烦,却也回应得干脆:“孤路过此地,吴太子不弃,请来一观而已。”
阵前的吴太子立刻抖了抖,想圣洇流把所有名头都加在他身上,更觉不堪重负,若无人扶,怕早瘫软在地。
慕容惜倒聪明得很,不接圣洇流话,又续自己方才所言“也是,殿下新得了一绝色美人,想来情义都去了她那儿,自不顾我等盟国友邻了。”
圣洇流忽而眉心一跳,手中扇子攥紧了些。
“今日你不仁,但我慕容惜却不无义,将这美人给你带来。”话落,城头上押上一个女子,锦缎华裳而肩上数条丝带垂下,或有流苏或饰珠玉,手上银光闪闪,而那般面容,世上只此一人。
是娇栀。
“敢请太子一叙。”慕容惜手一挥,娇栀即被押下城头。
城下万军不屑一顾,圣太子何人?岂为女子而屈!
纷纷嗤笑起来。
那不为女色而屈的圣太子咳了咳,终于发话:“此女身负燕国皇室秘辛,于圣有利,故特囚于军中,元使如此说,可见心思不正以生误解了。”
这一语脱罪,反倒让慕容惜成了风流人了。
慕容惜却也不恼,坚持原话:“不论太子如何说,惜只这一个意思。”
“太子单人进城一叙,叙后物归原主,而若太子不敢,便让这美人同惜回元或捐躯于此了,如何取舍,太子定夺。”
圣洇流悠悠然,朝前道:“吴太子可敢?圣某愿陪阁下君子一赌。”
这话说得在在场人不明所以,而当事人吴太子却在此刻机灵起来:“元国宵小,如何不敢,只吴叡虽死亦要死得明白,请圣太子相陪。”
慕容惜面上略有不屑。
连自己的名头入城都不敢,还冒吴国的名……是怕在京畿朝阙的老子知道吧?
太子终究比不过帝王,这战场上的亲临也比不过御案前的一念……
圣洇流听了,满意点头,微微笑着下了车驾,“元国也曾草原枭雄,不惧吾二人吧?”
“殿下!”贺连山欲上前阻拦,“元军诡诈,不可去啊!”
圣洇流笑着对城头看看,又向上而下看了自己阵营,确保士气还在,遂阴下脸对贺连山等道“废话!”
贺连山等傻眼,看圣洇流摇着扇子与吴叡一前一后地进了城门。
贺连山神色犹豫,刚才圣洇流背对他,所示的扇面是黑底,森然地狱。
意思是,杀?
喜欢凰镜请大家收藏:(m.glgw88.com)凰镜笔趣阁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