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命案
“闹掰了？”
“这个小的说不准，只知道对方在回避着里佐大人。”
波夫曼搓着手，语气不确定的向格林汇报着雷火剑的近况。
自酒会之后对方提过的美言一事了无音讯，也不知道是忘了少年还是和处于蜜月期的里佐洽谈生意，但现在关系似乎发生了转折。
暗自在心里感谢罗佐的小报告，格林猜到里佐的耐心此刻多半在飞速下降，就是不知道他为了得到一对并蒂姐妹花愿意付出多大的代价，而且得看雷火剑的态度够不够坚决，到时候少不了自己亲自过去为这两人添把火。
“那就再观望观望吧，既然我的这位好朋友还没想到我，我也没必要表现得太热情。”
格林说完，举高过头的手掌来回晃动，另一只手扶着贝奥帮它学习站立动作。
“小的明白了。”
不敢打扰少年专心驯狼，波夫曼正要退下时忽然被叫住。
“等下。”
“额，还有什么吩咐吗，格林大人。”
“最近粮食和肉类涨价多少了？”
突然听见乍不相干的问题，波夫曼愣了一下才回复道：“大概三、四成吧。”
“城里的商人们会囤货哄抬物价吗？”
新奇的用词让商人花了几秒才理解大概意思，然后试探着回复道：“如果是说把东西都压在仓库的话，商人们一般都不会这么干，因为沙漠里的商路四通八达，正常来说商品是卖不完的。”
“正常来说吗……波夫曼。”
“小的在。”
在贝奥成功完成保持几分钟站姿的训练后，格林扔出挎包里的牛肉干，望着幼狼踩在草地上跑远，一边拍了几下手然后转身看向商人。
“你过去遇到过饥荒和瘟疫吗？”
“一次都没有。”波夫曼愕然，然后果断摇头。
看见他如此肯定的回答，格林不由心生感慨道：“看来宙斯与赫拉两大眷族的确为大陆带来了和平与安定，可惜了……不过说不定你的机会也来了。”
波夫曼汗颜，心想格林大人又在说些意味不明的话了。
看着他一头雾水的样子，少年笑了笑蹲下身把跑回来蹭腿的贝奥抱起，然后拍了拍腰间的挎包。
“今天我出门正好要买一些牛肉干。”
“是……？”波夫曼茫然的点头，等待下文。
“但是当我到路边商摊才发现以前一千法利的牛肉干，今天变成了一千五百法利，那个小贩知道我的身份还死死咬住价格，可见的确是原料价上涨而不是他在挣取私利，里奥德市虽然偏僻，但商品定价都有商会在监督和管理，既然这一切都很合理，只能说明连这片沙漠都要被饥荒的余波影响了。”
“呵呵，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格林大人你不要说笑了。”波夫曼战战兢兢道，脸上的笑容从夸张滑向勉强。
不光是波夫曼，城里的商人们也没察觉到危机，并不是他们不知道这点，而是以往即使有饥荒瘟疫发生都局限在某些国家，像是地处大陆偏僻一端的荒芜地区会遭受波及，商人们想都没想过。
在宙斯与赫拉两大眷族没有倒台之前，大陆局势安定，即使有局部战争和灾难都会得到有效控制，现在失去了两大眷族导致黑暗派阀崛起，一下子各种问题接二连三的浮现出来。
饥荒自然是战争导致的人口减少失去劳动力，大量的粮食又被贵族们拿去贪污敛财，尸横遍野之下又迅速滋生细菌与病毒，以这个循环四处开花最终成为一场席卷大陆的天灾人祸。
“去吧，把粮食和生活必需品准备至少够用半年的量，但是不要明目张胆要悄悄的办，现在绿洲外城区的治安归我负责，我不希望出现一些无意义的混乱和骚动，你明白吗？”
等命令有条不紊落下时，波夫曼的嘴已经张成O型，他拍了拍自己的脸回过神来，不敢置信的说道：“但是不是还有欧拉丽的神明眷族吗？只要有他们在的话一定……”
“波夫曼。”
“呃。”商人像是突然被掐住了脖子。
“——不要考验我的耐心，好吗？”
片刻后，波夫曼挺着肚子匆匆离去，连跑带跳的背影看上去像落荒而逃似的。
眼光决定成就和格局，波夫曼若是知道商会背后是邪神肯定就不敢这么说了，根据格林的观察和统计，商会每日进项多达数十万乃至百万法利，这还是排除了支出的情况下。
再看安东尼的生活，起床吃饭办公睡觉，规律作息没有一点例外，用度花费也不见大手大脚，这就很有意思了。
格林也不是没有设想过安东尼把赚来的钱用金库保管了起来，但猜到对方是邪神的眷族以后，他就知道那些钱的大概去向了。
就算是恐怖分子也是要吃饭的，黑暗派阀的人不可能是不吃不喝的怪物，总得有人为他们输血提供经济和物资方面的支持，少年从没想过扮演这一角色的人原来就在身边。
座落在母亲河附近的商业之城，多半是黑暗派阀选中并暗地里占据的补给站了，幕后的邪神并不是把博尔特和安东尼两人丢在这不管不顾，而是给他们发布了类似外派的工作。
想要让论断变成现实，拿到里佐手里的商会账本即可。
但那玩意儿根本无从寻找，不然随便托个人把账本送去欧拉丽，秩序一派的神明眷族绝对很乐意过来替天行道，到时候大家也就顺便被集体解放。
可惜这种好事也就想想罢了。
之后的几天风平浪静，自从格林如数送上一百万法利后，黑兽佣兵团的人看他的眼神跟看财神似的，本以为博尔特暂时消停了一会儿，但很快一件摆到面前的事实打破了格林的想法。
纳佐死了。
和他几天前遭遇的刺杀几乎一样，只不过却没有他的好运气，身上开了七八个洞周围蝇虫乱飞，散去焦点的眼中还残留着惊恐与疑惑。
“大人，您看？”
赶到现场的卫兵惊疑不定，没想到商会的头目之一会死在这里，只能尝试着向捂住口鼻的格林寻求主意。
毕竟，人死在了他们管辖的绿洲外城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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