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柳老的解释后，在座的众人，基本都理解了他的意思。
说白了，就是一位年迈的老父亲，变卖家产，填补儿子的赌债呗。
这件青铜戈首，也的确如他所说，只是件不完整的收藏品，研究价值可能极低，严格定义起来，也算不得违法。
“柳老已经为大家解释过了，我就不多赘述了，这件特殊的拍品，起拍价1000元，不设最低加价，各位看着拍吧！”
李松这下算是彻底安心了，直接让开了身位，让大家自由观察。
而不设最低加价的意思，在座的都明白，大家也是体面人，不至于有捣乱的。
“嘶，这东西，不太对啊……”
就在大家认真思考的时候，秦风和小道士同时皱起了眉头。
小道士的罗盘缓慢转动，他手指掐动了数次，越算越疑惑，时不时地回头看看不远处的柳老。
“王总，这东西，价值不高，要不就不掺和了？”
他小声地和身边的老板商量起来。
“不参与？不太好吧，这不是不给柳老面子吗？我自己把握吧！”
王老板跟他的想法不同，既然柳老都亲自上台了，明显是希望大家看在他面子上，把价格抬高些。
而秦风则是看着面前的虚拟面板，表情变得极其古怪。
【商品：青铜戈首（上周）】
【价格：1000元】
【回报金额：100元】
【回报率：-90%】
“上周的？青铜器不应该是商周的吗？系统又犯病了？”
以他对柳老的了解，应该不至于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啊，就算是赝品，也至少是件前人的仿品，怎么会是上周的呢？
还没等他想清楚其中原因，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
“俺老谢不懂这劳什子青铜器，但俺相信柳老的判断，俺愿意给柳老一个面子，俺出！”
这道瓮声瓮气的声音落下，全场所有客人都翻了个白眼。
哥们，这种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好吧，你直接说出来，这不是把我们放在火上烤吗？
“我出！”
“我！”
“！”
被这憨憨一激，在场的哪还有人能坐得住，叫价顿时疯狂了起来。
“……”
就在大家不断抬价的时候，秦风默默地举手，小声地报了一个价格。
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用诧异的目光，盯着他的背影。
坐在后排的人甚至站起身，伸长了脖子，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敢来鬼市拍卖会上捣乱。
“额，这位先生出价元，还有人要加价的吗？”
李松眼角不停地抽搐，大哥，虽然是随意加价，你这……也太搞了吧！
“！”
就在大家陷入诡异的沉默时，金元浩突然开口，将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这是不是秦风兄弟给的信号？对哦，他之前没开口，应该是身上没那么多钱！哎呀，我真是糊涂啊！”
金元浩猛地一拍大腿，顿时觉得自己定的策略太愚蠢了。
“金三不会以为这是我给的信号吧……”
秦风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表情变得更加奇怪了，甚至可以用扭曲来形容。
“！”
一直没开口的王老板，一出手就加了，他身边的小道士听后，赶紧扯了扯他的衣袖。
“王总，别冲动啊，这东西……不值！”
小道士这是第一次下山，师傅给他的任务是帮王老板赚钱，这拍卖会才刚开始，就亏这么多，他怎么跟师傅交代啊！
“难道说，这小伙子真的看出了什么门道？”
坐在一旁的柳老，对场上其他人的竞价丝毫不关心，而是看着秦风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胡须。
“得，都是大老板，又没我事了！”
秦风听到这两位土豪都出手了，直接身子一软，恢复了咸鱼的状态。
“！姓王的，差不多得了，完整的青铜器也就这价了！”
金元浩咬了咬牙，虽说相信秦风，但他心里也有个大概的预期价位。
“那我出，金胖子，你牛逼就再往上抬，再加我就不要了！”
那边的王老板听到他这话，也冷静了下来，两人虽然是对头，但都不是傻子，没必要为了面子亏了银子。
“行，那就让你了！”
金元浩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也听懂了他的意思，没有继续争下去。
李松落锤，秦风立刻起身，朝着柳老走去。
那小道士见状，叮嘱了王老板两句，尽量等自己回来再拍后，也走向了柳老。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一抹傲气。
“柳老！”
面对这位德高望重的老鉴定师，两人都收敛了许多，态度很是恭敬。
“呵呵，你们两个，是看出了什么吧！”
对于这两位后辈，柳老还是很喜欢的，见他们突然来找自己，立刻就明白了。
“柳老，这青铜戈……”
两人异口同声，话一出口，都愣了一下。
“小秦，你先说吧。”
柳老左右看了他们一眼，笑了起来。
“柳老，这东西，不是老的……”
秦风话音未落，柳老原本满脸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你说什么？”
他布满褶皱的脸上，写满了震惊。
可当他回头看向小道士时，发现小道士也不断地点着头，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们的意思是，我看走眼了？”
柳老不可置信地再次询问，这可是大事啊，拍卖会出了假货，还是从自己手上出的，这，这怎么跟客人们交代？
两人都没开口，只是默默地点着头。
“小易，你的卦象怎么说？”
柳老慢慢接受了这个现实后，整个人都苍老了许多，声音略带颤抖地问着小道士。
“六三，师或舆尸，凶！”
小道士脸色也不太好，这出师不利的卦象，正好印证了王老板血亏的事实。
“唉，老了老了，没想到我这老朋友会用这种手段！”
柳老听到卜卦结果后，深深地叹了口气。
“柳老，您之前说，您的这位老朋友儿子是个赌徒？您说，有没有可能，是他搞得鬼？”
秦风对于柳老如此看重小道士的卜卦，也不由得高看了他一眼，随后提出了自己灵光一现的想法。
“对啊！这混账东西，他老爹都开始变卖家产……靠！不会是这死小子，偷偷卖掉了真品吧，不行，我得赶紧跟老朋友通个电话！”
柳老冷静一想，顿时怒气上涌，火急火燎地起身，离开了拍卖会，只留下两人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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