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代清嗣从沙发上拿起自己的风衣。
别墅外的森林被风摇动,雨点骤然落下,客厅的玻璃发出驳驳的声响。
两道刺目的光柱从大门处射过来,紧接着引擎声隐隐传来。
......
美国,新泽西州。
低矮如豹的黑色古董跑车沿着公路飞驰,这是一辆保时捷356A。
开车的是一位面部轮廓方正冷肃的强壮男人,眼睛隐藏在特大号的黑超墨镜下,手握着方向盘沉默不语。
一只强健有力的手轻轻取下汽车的点烟器,烟头在黑暗中明灭如熔岩,副驾驶上的男人喷出一口青灰色的烟气,咧开的嘴角间洋溢着残忍的气质,黑色礼帽下是满头修长的银发。
“和‘老鼠’约定的地点在哪里?”
琴酒将车窗轧开一条缝隙,烟灰消散在风中,冷冷地开口。
“就在前方不远处的加油站,我约她在那里汇报工作。”
伏特加瓮声瓮气,眼神警觉地扫视着周围,远方的黑暗中出现了隐隐的灯火。
那是一座位于岔路口的加油站,玻璃门中的超市内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商品,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身着米色风衣的黑发混血女孩站在路口的风雨中,撑着一把透明雨伞,柔弱的像是要被雨风吹倒。
森白色的车灯从远方席卷而来,她握了握手中的箱子,发白的指节有些颤抖。
“NSA(美国国家安全局)居然派出这么幼小的老鼠潜入组织。”琴酒瞥见女孩,弹了弹手中的烟蒂,不屑的笑道:
“他们以为组织是实验室吗?”
“把车停在她岔路口的路牌处,那里是视野盲区。”琴酒吩咐道,左手从口袋里掏出黝黑的伯莱塔92F手枪,单手半扣套筒,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轻叼着香烟,沉稳地往枪管上套上消音器,螺纹一圈圈上紧。
一抹残酷的笑容在烟雾中浮现,“这样的声音,就是倒数她生命的指针。”
保时捷在路边缓缓停下,女孩露出惊讶的神色,随即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栗色的眼睛扑闪着,像是初次进入职场的新人。
“不要拉手刹。”
琴酒伸出拨开了伏特加握向手刹的手。
“老大!”女孩眼神中闪过惊疑的神色。“怎么是你。”
车窗降下,她直面着那个银发的冷酷男人,以及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再见,老鼠。”
琴酒邪笑着扣下扳机,尖锐的啾啾声响起,两发子弹穿透了女孩的胸腔,炸出殷红的血沫。
早知道来的是他,就通知收网了。
器官被子弹撕得粉碎的女孩躺在雨水中,雨伞在地上弹了弹,透明的雨布上浑浊的血在雨水中稀释。
她原以为自己已经打入了那个臭名昭着的组织中,博取了信任。
好痛!这是她最后的意识。
第三发子弹穿透了她的颅骨,修长的消音器从车窗口消失,冰凉的雨滴落在她死不瞑目的脸上。
“开车。”
引擎声再度响起,轮胎横打,绕向另一侧的道路。
路边指示牌上,“New York State”(纽约州)的字样一闪而过。
琴酒面无表情地将枪械收起来,开始拨打电话。
电话拨通了,那头的人并没有出声,通话陷入一阵沉默中。
“Sherry(雪莉)。”
琴酒率先打破沉默,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神色,像是锁定了某个远方的身影,他冷冷地开口道:
“一个小时前有人告诉我,昨晚你在一个商场中消失了,时间长达两个小时,我需要一个解释。”
......电话那头依然倔强的沉默着。
伏特加转头看了看琴酒,他感觉气氛渐渐凝固,额角一滴汗珠滑落而下,青色的烟雾缭绕在车内。
连他都打了个冷战。
“我明白。”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轻,“我只是,去看了一场夜场电影。”
“不要试图从组织的视线中消失,如果还有下一次,你知道后果。”
说完琴酒挂断了电话,打开窗户,将烟蒂扔到窗外,雨风卷起他银色的长发。
三百多公里外的波士顿,一间没有开灯的公寓,查尔斯河的涟漪在天花板上倒映着荧光。
握着话筒的女孩沿着墙壁滑落,她坐在地板上,将手中的电影票捏成皱巴巴的一小团。
电影中的情节浮现在她的脑海中,一只名为辛巴的小狮子失去了父亲,孑然一身,单薄的身影行走在燃烧的夕阳下,直至被黑暗吞没。
“负责看管Sherry的成员,全部换成新的。”
琴酒淡灰色的瞳孔中没有一丝感情,伏特加唯唯诺诺的应承着。
“是是是,大哥。我马上将他们调到别处去,再换来新的,下一次保证不会再出现这种事情。”
“我想你没明白我的意思。”
“我明白了。”一滴冷汗从伏特加的耳边滑落而下。
“贝尔摩德呢,她在纽约计划的怎么样了?”片刻的沉默后,琴酒岔开话题。
“她已经在筹备除掉赤井的计划了。”
“我没有足够的耐心了,这样吱吱乱叫的小老鼠除掉多少都无所谓,可那只最令我恶心的家伙还好好的活在下水道里。”
“她好像被卷入了一个案件中,险些被当做嫌疑犯。”
“哼。”琴酒冷哼一声,“让她不要再在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如果她再让警方嗅到她的气息,就不要怪我连她一起干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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