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你来了！”吴悔在外面玩了泥巴，跑回家，难得看到大姨回养鸡场，就像见到了救世主一样开心：“大姨，带我去海边玩。”“这么冷的天去海边做什么，吃饭。”芬妈瞪了他一眼。
“外婆，我想去找个蓝色的贝壳，送给我同桌，因为她给了我一只独角龙。”他生气地盯着外婆。平时，外婆总是破坏他的好事，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外婆，你就知道养鸡，什么人情世故都不懂，别人送了东西，不要回礼吗？小珍最喜欢贝壳了，我要是送她一个贝壳，她一定会非常高兴。”
“小珍，女孩子是吧？这么小就和女孩子套近乎，真不知道像谁？我们家的人才不知道送礼物给别人。”
“所以你们家的人就不会做人。不正常，只会养鸡。”
“我打死你，养鸡怎么啦？你吃的穿得不都是养鸡的钱。”外婆从鸡汤碗里拿出一个勺子敲了他的头：“兔崽子，真不知道像谁？现在长大了，专门跟我顶嘴。”
这是一个平房，依山而建，简陋不堪，一半的地都是堆放着养鸡的工具。厨房也是开放式的户外厨房，搭了一个顶棚而已，主要用柴火做饭，那个大锅的菜烧一次冬天能吃一个礼拜。妈妈喜欢猪油炒菜，忙起来不热饭不热菜就那样吃着白花花的猪油，让芬见一次恶心一次。不过，今天，接待女儿上山，煮了一桌子的热菜，闻着格外香，五个菜，来自鸡身上就四个，鸡肉，鸡杂，鸡汤，鸡蛋。
吃饭四个人，芬爸去城里卖鸡了。
养鸡场的生意蒸蒸日上，今年又增加了500只，和很多大酒店都签了卖蛋卖鸡合同。
“你爸爸野心大着呢，还要搞第二产业，要种植脐橙，他在和村里谈一块地。”
“那么累干嘛呢？”芬不屑地说：“都是体力劳动。都是靠天气吃饭。”
“你歧视体力劳动？”凤马上顶嘴过来：“你的车房不也是爸妈挣的？有本事你教书赚这么多呀！教着教着还被炒鱿鱼了。”
“凤，别嘲笑你姐，炒鱿鱼就炒鱿鱼，我们养鸡场今年请了六个人都不够。谁稀罕那个工作。”
“大姨，你来这里陪我玩。”吴悔高兴地拖着芬的衣服：“送我上学，教我英语，还可以开车带我去海边。抓水母。”
“我没有丢工作，学校老板还请我吃饭，让我回去上班。”
大家都放下了碗，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失望。“你们学校有病吗？为什么？”
“说来话长。不说了。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回去，可是他们死皮赖脸地求我，我怎么办？”
“还求你。”凤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哈哈大笑起来，不知道是不是笑得厉害，按着肚子。然后恶心地吐了一口。
“回去有一个条件，就是我必须洗心革面，做一个凶恶的老师，我一向都是老实巴交，哪里做的到？”芬有点烦，不过饭菜好香，她不停地吃，反而妹妹吃不下。妈妈怀疑地打量着两个女儿，都不正常。
“你不是挺凶恶的吗？”
“哪有？”
“黄医生说你在办公室大骂他无得无良，还把医院的病床都踢坏了，把病例也撕了，把药砸他脸上，说没有见过这么凶恶的女人。”
“你见到他了？”
“我去医院看病了!”
“你看什么病？”妈妈又一次放下碗问她，她的心中已经有一个答案，就等确认。
凤把吴悔支开，“好吧，没什么好隐瞒，我怀孕了！”空气都凝固了，芬和妈妈异口同声地问：“和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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