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男儿当如是，策马扬鞭赴战场。
大英雄莫过于，横刀立马斩贼寇。
唉……可惜家境不好，请不起武师教头，如今虚度十七个光阴，白白错过了习武的好年纪。
方禹叹了口气，收回心思，继续抄写。
…………
串子胡同
方禹伸手推开院门，这是舅舅家也是方禹生活了十年的地方。舅舅是布政使司衙门的小吏，没有品级。舅母是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只是看方禹的眼神永远有一丝嫌弃，舅舅不在的时候喜欢大声喊叫，对方禹指手画脚的，家里还有一个十三岁的表弟，正是狗都嫌的年纪。
这是一处两进的小院，方禹一进门就看见坐在大厅的舅舅刘严。看着不到四十岁，面容消瘦，只是留了把胡子有些显老。
“舅舅，我回来了”方禹进来打了个招呼。
“嗯，坐吧。”
“哎呦，小禹回来了？厨房里给你留着饭呢，我去给你热热。”舅母温氏听见声音从房间走了出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穿着粗布衣服。此刻虽然在笑着说话，但方禹总觉得笑容背后有一丝嫌弃。
舅舅在家的时候，舅母永远是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但在方禹眼里，舅母小气又刻薄，不过方禹心里到没什么怨气，他总归是吃着舅母的饭，穿着舅母做的衣裳长大的，做人要知足，要懂得知恩图报。
如果没有方禹，也许舅母一年能多做一间新衣服吧。每次这样一想，心里那点怨气也就消散了。
“不麻烦了，我自己去就行了”方禹起身，笑着回了一句。
看着方禹出去，温氏眼珠子转了转，又看了眼刘严。
“小禹这孩子眼看也长大了，我也算对你死去的姐姐有个交代了。”温氏说着面漏伤心之色。
“有什么话就说”
舅舅刘严端着茶杯头也不抬问了一句，十几年的夫妻，妻子的小伎俩又怎么能瞒过他呢。
“这孩子过了年也有十八了，眼下有了正经差事，也该成个家了。唉……我瞅这孩子心不在家里。早点给他安个家，省的以后惹出什么乱子来。”温氏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看着自家相公的脸色。
“是该成家了，只是……”刘严说了一半，面漏为难之色。
“咱家买不起院子，租一个还是成的，姑娘嘛…我托胡同里的王婆婆在乡下打听一个乖巧的。肯定不能委屈了你外甥。”
“这事还得问问孩子自己的意思”刘严沉思片刻说道，男子成家立业是大事，这件事办妥了，他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主，他父母不在了，又在咱家长大的，自然是我们做主。他一个孩子哪里懂这里面的事？再说了，这些年我可曾短过他一口吃喝？结果来呢？在你们舅舅外甥的眼里反到是我尖酸刻薄了。”温氏说着说着掩面而泣。
“行了，行了，谁也没说什么”刘严无奈，劝说起来。
“是没人说什么，可我从那孩子的眼里能看出来，他就是这么想的……”
方禹住在后院，后院还有一间厨房，一间放杂物的柴房。吃过饭，方禹便回了自己的小屋，点上油灯温习功课。
明年开春的科举可不能错过，考中就是举人了。举人才算是真正的有身份，若是有人举荐，不管是投军还是做官，都不再是小兵小吏。没准衙门里那些捕快以后还真得叫自己一声大人呢？
方禹摇摇头，把脑子里的杂念都摔了出去，从破旧的书架上随手抽出一本来。至于前院里舅父舅母说了些什么，他自然听不见，也不想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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