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程希予又问了顾离一些问题，他显然心不在焉的，她若不问他“好吗”“可以吗”“你觉得怎么样”，他连个“嗯”字都懒得回她。
这种情况，跟小时候还处于自闭期的顾离很像。
又或者说，这时候的顾离，已经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了。
林楠玉有一点说的是没有错的，长期的愧疚和自责，会把他逼疯的。
程希予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轻叹了口气，电话里说不清楚，只能到时候见面再说了。
顾离是当天晚上很晚的时候才给她发微信确认时间地点的。
程希予看着他发过来的消息，皱着眉头沉思了会，才回复了个“好”字。
虽不知顾离要做什么，但她隐隐约约能猜到，为了以防万一，她出门前跟家里人说要跟顾离出去玩几天，去的地方信号可能不太好，让他们联系不上她也别着急。
程家人知道她是跟顾离出去的，也没多说什么，只让他们出行注意安全。
顾离定的时间是午后，确定的位置是一片海滩，这边的游客很多，海上的游艇也很多，他租了个游艇，靠在栏杆上等她。
程希予站在岸边抬头看着顾离，他今天依旧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他将鸭舌帽压的很低。
阳光有些刺眼，她眯着眼，看不太清他的眼睛，总觉得有些不真切。
程希予上了游艇，他引着她去了内舱房，自己则去开游艇。
程希予在房间坐了一会，有些坐不住，于是便去了驾驶舱，在顾离的旁边坐下。
她问：“顾宝贝，我们去哪？”
顾离隔了会问：“你想去哪？”
程希予支着下巴看他，笑眯眯的说：“只要和你在一起，去哪都行。”
顾离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程希予没觉得他在笑，反而觉得他在无声的讥讽。
他不信她。
这是她醒来见到他的第一眼就确定的事。
程希予不免有些忧伤，细算起来，她已经离开顾离四次了，他不信她，太正常了。
程希予抿了抿唇，道：“顾宝贝，有些事我觉得我需要跟你说清楚。”
顾离没说话。
程希予继续说：“我想起我们之前所有的经历了，虽然有些离奇，但是我确实都想起来了。”
“之前那么多次离开，都是有原因的，我不得不离开，我只有离开了，我才能再次回来。”
她保证道：“但这次，我绝对不会再离开了，以后会一直都在的，你信我好吗？”
游艇在海上驰骋，激起的浪花在海面上画出一朵朵持久而瑰丽的花。
顾离面无表情的听着，握着方向盘的手不住的收紧，游艇在海面上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
会一直都在的。
她每次都这么说，但哪一次做到了？
她只是一个骗子罢了！
程希予察觉到顾离的不对劲，游艇开的太快，她有点紧张，她扶着椅子的把手，脸色开始泛白。
她又开始忍不住的念叨了：“顾宝贝，你开慢点啊！生气飙船是不对的！”
她掰着手指数，就差没把所有的安全标语说出来了：“开船飙船，送你离开，千里之外！”
“十次船祸九次快，谁不相信谁受害！”
“酒逢知己千杯少，海上飙船事故多。”
“开船不安全，亲人两泪行。”
“……”
顾离：“……”
他额角的太阳穴直跳，但是游艇的速度却慢了下来。
程希予表示欣慰，生气归生气，她的话他还是听，她的感受他也还是在乎的。
程希予夸奖道：“顾宝贝，真乖。”
顾离：“……”
程希予讨好的笑道：“顾宝贝，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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