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猛赶忙立在一旁,躬身领命。“是!卑职谨遵法旨!”
“去吧!”
林啸说完,再没管他,径直入了拱门。
宗祠之内,王府侍卫见到林啸,仿佛知道来人身份,纷纷退在一旁。
林啸脚下一停,抬眼看去,只见一方青石铺地的肃正院落中,种着几棵高大柏树,又有东西配殿在侧,当中正殿立在三尺来高,皆是条石铺就的露台之上,大大的五楹朝面,上方有楼。
高低几道牌匾黑底金字,有的上书“世德昭勋”,有的“南宗正气”,有的“武皇余脉”等等,只是一眼,便觉肃穆森然。
不过此时,那正殿门内,却有个身着木槿色朝服的尸体,脖颈间系了道白绫,悬在了门楣之下。
而在殿门之外,正跪了个全身玄色的消瘦身影。
林啸稍一沉吟,故意放出点声响,缓步上前。
那道身影似乎听到身后有人,回头看时,入眼的竟是个陌生人,一双哭红了的眼睛先是一愣,随后连忙起身,躬身拜道。
“小王白向晨,可是千山提主当面?”
林啸稍一欠身。“正是在下。”
就见白向晨又是一拜,声色哀戚道:“父王仙逝,小王惊闻噩耗,未及远迎,招待不周,还望提主海涵……”
林啸心中轻“咦”,嘴上却说:“世子客气了,万望节哀。”
心说这庆王世子倒是个乖觉之人,也不提白修然悬梁自尽,也没像预想中那样,攀扯檀堂,更没有大哭大闹,就这么“仙逝”二字,直接抹了种种首尾。
果然天家子女,生而早慧……
至于眼前这世子到底知不知道他老父亲意图谋反,林啸是根本就不在乎。
只要不闹便好,若是想闹,他也不介意动动手,让其安静安静。
和白向晨寒暄两句,林啸便来到正殿门外,抬眼一望,看着那脚不沾地的庆王,也是轻声一叹。
有关和庆王一面的种种,林啸早在心里演绎了不知多少次。
有可能是尘埃落定,胜负已分时,彼此一番交谈;有可能是某个酒局宴席之上,匆匆一面;还有可能是自始至终,见都未见……
但不管哪种,林啸都未曾想过,这第一面,便是最后一面,甚至他还是以这种莫名其妙的方式,死在了自己面前。
站在殿外,林啸手捻法印,浅浅一礼,信手一点,真元震断白绫,又施暗劲,将白修然的尸体缓缓扶出了正殿。
“多谢提主!”那白向晨语带哭腔,当即跪倒,小心接住尸身。
林啸缓缓摇头。“世子客气了。”
又将灵觉悄悄探去,便见白修然胸腔之内一口无根浊气,脖颈处勒痕明显,口耳指尖,各有青紫,面颊血点浮现,显然是自尽而亡,绝无他杀可能。
可如此一来,却又怪了。
林啸心中不由想到,究竟发生何事,能在一夜之间,逼死庆王白修然,还让昭宁卫一干武职主官凭空消失?
因为昨晚杀了卢家兄弟,便把庆王吓成这样?林啸是信都不信。
俗话说“对弈一场,你来我往”,执棋者偶有失子,再正常不过,大不了重整盘面,继续过招便是,怎么就直接自杀了呢?
心中想着,林啸下意识往祠堂之内,望了一眼。
可就是这一眼,便让他如遭雷击,愣在当场。
只见殿中安放的数十个神位之上,落着一尊等身石质坐像。
袅袅升起的香火之中,只见座上那人一身白衣,长发垂肩,虽看不清面容如何,却有一股出尘缥缈之意。
刹那间,原本逝去的记忆仿佛潮水一般袭上心头。
林啸忽然想起了五峰山大阵之中,潭底一梦的林林种种。
似乎自己在梦中被引到了一个地方,那里有一方凝然不动的湖水,安静地躺在山顶青苍之间。
还有一道模糊身影,手持一物,跟自己说了一句话。
说的是什么?
此时身在殿中的林啸,无论怎么绞尽脑汁,却都想不起来。
但他非常清楚地知道,眼前这高高在上的坐像,就是那日自己梦中所见之人。
“这人到底是谁?又与自己有何关系?为什么会在庆王府的宗祠里,看到他的坐像?”
一个又一个问题莫名而生。
林啸稍理情绪,故作好奇一般,看向白向晨。“敢问世子,这座上之人,可是贵府哪位先人?”
还伏在庆王尸身上,低声啜泣的白向晨缓缓摇头。
“回禀提主,这位却不是本府先人,而是我故忧皇庭,一脉仙祖,若无这位仙师,便无我故忧一国,是以将其供在历代先人之上,以寄崇敬之情……”
“原来如此……”林啸心念急转,又问道:“既然有坐像在此,不知是照何所制,还是这位仙师尚在仙门行走?”
那白向晨答道:“是否还在仙门行走,小王不敢断言,此像乃是我庆王一系,在故忧立国之时,请奏武皇陛下,临刻仙师遗墨立像所制。”
“遗墨立像?”林啸又道:“不知这遗墨立像,又在何处?”
白向晨听到这话,稍一迟疑,但还是如实答道:“好叫提主知道,此遗墨立像小王也未曾见过,但祖上相传,应在皇庭仙武库之内,至于是否如此,小王便不清楚了……”
皇庭仙武库?那不就是昨日崔义山提到的地方么?
杜忠临死指了条路,自己不情不愿顶了这身皮。
难道冥冥之中,真有命数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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