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九走在走廊上环顾四周。
「这里的装饰倒是没怎么改变，跟十多年前一样。」
“很眼熟吧，”见顾卿九东张西望，顾程乐呵呵的答到：“这些年来，老爷子一直念叨着你跟倾城，这儿的东西破损了都是按原样修复的，就是怕你们回来会感到陌生。”
顾卿九感到一股名为亲情的暖流，令她为之动容。
但很快，她的笑容就不在了。
四人从二楼乘电梯下来，其中三个少年少女簇拥着一个坐着轮椅的老年人，正有说有笑的走了出来。
四人一见到顾卿九他们，也是一愣。
随后，顾承澈抢先开口道：“你是……顾卿九？你怎么在这里？”
他眉宇间的戾气与厌恶之情不言而喻，顾卿九很不喜欢被他这么盯着。
这个顾承澈是三舅舅顾程的儿子，但他没有继承到他父亲憨厚朴实的性格，而是更像他母亲一般，刁蛮任性。
顾卿九不喜欢他对自己说话的语气，论辈分，她还是他的姐姐。
她知道顾家的同龄人里没有人喜欢她，因为她是外公最宠爱的孙辈，可那也只是因为跟母亲长得相似。
他们既然是家人，就应该协同并进，顾氏的将来，以后是靠他们共同承担的，她并不想主动与他们生出什么嫌隙。
至于他们究竟是如何看待她的，那也不是她能决定的。
“我是来看望外公的，”顾卿九走上前，无视三人盯着她、各怀心事的目光，蹲下身使视线与顾老爷子保持一致：“外公，卿九回来了。”
“小九，是你吗？”顾老爷子用他有些浑浊的眼睛仔细地辨认着面前的孙女。
“真的是你，你醒过来了……太好了，太好了……”
他老了，老到了一定年龄，五感都开始退化，需要人离得极近才能够辨认对方。
顾卿九的心有些抽痛。
十几年不见，外公怎么会衰老成这个样子……
她还记得少年时，与外公下棋，外公不服输，像个顽童一样支使管家吸引她的注意，趁机改棋。
“我很好，您……”顾卿九的语气有些哽咽，没能将心中的疑问提出。
顾闻谨明白了她想说什么，接了下去：“父亲的病越来越重了，前段时间医生说他老人家已经开始出现了记忆衰退的症状，严重些可能会演变成……阿尔兹海默。”
提起这个，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了。
大家本来也都是有着各自的工作要做，一听说父亲出事了，都纷纷挤出空闲时间来，想要在这里商讨出个结果。
父亲需要人照顾。
尽管顾宅里有许多佣人管家，可没有家人看护，依旧得不到保障。
几个长辈犯了愁：如果要贴身照看父亲，就意味着工作就会耽误下来，他们的工作都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卸任的，他们所掌管的，是顾家在各个行业的命脉，一旦耽误了，便是辜负了父亲对自己的重视。
一时间，大家都陷入进退俩难的境地。
顾卿九语出惊人：“请让我来照顾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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