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下来，路灯亮起，夜晚的街道霓虹灯璀璨，车的鸣笛忽远忽近。初秋的风里像带了冬天的寒意，夏小意觉得冷，她边走边抹着眼泪。
地面交叠的影子告诉她，何肆走在她的身后。
她没有回头，何肆也没有上前。
就这样一个前一个后的静静走了一段路。
让夏小意想起那天见到母亲再婚有新家庭她一时接受不了，他就是这样默默的跟在她身后。
像历史重演，又不是重演。
那个时候，他还把她当妹妹。
红绿灯前，夏小意停了下来，还未回头，被人从身后抱住。
他的怀抱温暖，下巴抵在她的肩头。
声音压的很低。
“消气了吗？”
夏小意其实不算太生气，她生不起他的什么气。就算有点，在她下车后也就消气了。
她走的这段路，是在难过。
喜欢了那么久，就这样被轻易否定，他好像一点都不把她的喜欢放在眼里。
但换位思考一下，如果突然有人在她面前说一辈子都一定会喜欢她这样假太空的话，她也不会相信。
何况是单身主义的何肆。
他愿意和她谈恋爱，应该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
夏小意僵着没动，任由他抱着。
她哭过的声音糯糯的带着鼻音，瓮声瓮气的道，“没生气。”
“哥哥给你道歉。”何肆说。
她摇头，“不要。”
他充耳不闻，诚挚道：“对不起，是哥哥错了。”
“错哪了？”夏小意不自觉地的接了这句话的下一句。
哼笑声近在耳边，钻进耳朵里，又热又痒。
她红了脸，“你笑什么。”
“你说哥哥错哪了就错哪了，哥哥都认错。”
那不就是不知道错哪了吗？
夏小意心说。
绿灯亮了，马路对面的行人走过来。
他们还维持着那个姿势。
夏小意想从他怀里出去，“松手。”
“要过马路？”何肆挺直了脊背，手没松，还是把她圈在怀里。
“不是。”
“那怎么了？”
夏小意小声的说：“好多人。”
“哥哥让你丢人了？”何肆问。
“没有。”
何肆圈着她转了个方向，“那为什么要松手？”
就是因为她身后的男人太好看，回头率太高了。
大街上搂搂抱抱的。
他俩又不是男女朋友。
她也不好意思。
“这样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
夏小意抬眼去看他，发现他也正在看她。
她连忙低下头，小小声说：“我跟你又没关系。”
何肆愣了下，松开她，眸光阴沉下去，“没关系？”
“对啊，没关系。”夏小意点头，“我没答应跟你谈恋爱。”
“嗯，那先去吃饭行吗？”
“行。”
·
饭吃的并不愉快，刚才的事情过去了又没完全过去。两人心里都想着事儿，谁也没说话。
吃完饭后，何肆带她去看电影。
他们不是第一次一起看电影了，夏小意表现的很淡定。
刚吃过饭，何肆问她，“还吃得下吗？”
“吃不下。”她说。
何肆看了眼奶茶店上的招牌，“奶茶呢？”
夏小意：“去冰七分甜，不要珍珠。”
何肆轻笑了声，很快买了杯回来给她。
夏小意看他空空如也的手里，“就买一杯，你的呢？”
“哥哥不喝。”何肆说。
“哦。”
手里的奶茶是热的，不冰，但也不烫。
夏小意插了吸管，喝一口，“为什么要给我换成热的？”
何肆笑了一声，“这你得问服务员。”
她怀疑的盯了他三秒，何肆跟她对视了三秒。
他眼里带着点笑，坦坦荡荡。
最终夏小意先败下阵来，不满的说：“现在这个天气，奶茶热的不好喝。”
“是吗？”何肆扬眉。
她点头，“嗯。”
何肆：“你将就将就，待会它就凉了。”
夏小意：“……好。”
入场前，何肆去买了桶爆米花。
电影是悬疑的片子，夏小意选的，剧情没有网上吹的好。她看了十来分钟就没有再看下去的欲望，侧眸去看身旁的人。
何肆抱着那桶爆米花，边吃边看。
他还挺喜欢爆米花的，夏小意得出结论。
何肆忽然偏头靠过来，低声道：“给哥哥喝一口。”
“什么？”夏小意以为自己偷看又被逮到，没反应过来。
何肆：“奶茶。”
夏小意瞅一眼他的爆米花。
爆米花不配可乐，不渴才怪。
她举起奶茶一秒又放了下去，“这个我喝过了的。”
“不嫌弃你。”他弯着眼道。
夏小意被激起叛逆之心，“……我嫌弃你。”
何肆气笑了，“奶茶我买的。”
夏小意：“可是你给我了，给我了就是我的了。”
何肆：“你忍心看哥哥渴死？”
“……你不会被渴死。”
她还没见过哪个人是短时间不喝水被渴死的。
何肆无奈的笑了笑，握住她拿奶茶那只手的手腕，抬起来，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
“谢谢。”
夏小意：“不、客气？”
“嗯。”何肆心情很好的笑了下，看着她，喉结滚动一圈，“这不是挺好喝的吗？”
她举着奶茶不知所措。
间接性接吻？
何肆目的达成，回头继续看电影。
夏小意看着奶茶吸管，犹豫自己要不要喝。
他喝过的。
她抿了下唇，想了想，把奶茶给他，压着声音，“哥哥给你。”
“嗯？嫌弃我？”何肆歪着头，没有压低音量，也没有接她的奶茶。
前座的情侣投来探究目光，男生皱着眉。
看电影得保持安静！
夏小意连忙比了个“嘘”的手势，招了招手。
何肆顺从的靠过去。
夏小意在他耳边小声道：“哥哥你不是渴吗？给你喝。”
何肆：“现在不渴了。”
夏小意为难，“可是你喝过了。”
何肆：“你嫌弃？”
夏小意：“我觉得不好。”
何肆：“嗯？说说，怎么不好？”
夏小意：“有点奇怪。”
何肆：“怎么奇怪？”
夏小意：“就是，我为什么要吃不是我男朋友的口水。”
何肆：“……”
见他吃瘪，夏小意没忍住露出了得逞的笑。
狡黠的，笑的像只小狐狸。
她是故意的。
何肆微微眯起眼，“我们出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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