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女婢
德风古道——
阎罗鬼狱覆灭，鬼狱之主女帝后魃也在与佛门圣行者一战中，不敌圣器佛牒，落入鬼济河遭河中万鬼分食，曾席卷神州一时的阎罗鬼狱之祸终得以平息。
当这一消息传回到德风古道时，儒门众人肩上压力顿时一轻，无不欣喜。邃无端则在高兴之余，又不免想到置身于春宵幽梦楼的乐寻远，不免有些担心。
早些时候他已经得到了春宵幽梦楼的消息，告知他乐寻远伤势已经无碍，但因长期与邪染接触，体内邪气根深蒂固，需要极长的一段时日方才能彻底根除，也因此这段时日暂时无法离开春宵幽梦楼，让他安心。
“如此喜庆的时候，你也不用如此忧心了，乐寻远此人，这世上再不会有比他更明白如何明哲保身了。”
云忘归拍了拍邃无端的肩膀，身上带着几分酒气。
云忘归虽好酒，但也知儒门司卫护卫儒门之责，所以在回返德风古道后便鲜少饮酒，今日也是听闻阎罗鬼狱覆灭的消息，在获得作为主事的玉离经允准后，才喝了一些。
“司卫对于寻远，似乎颇有看法。”
“我……”云忘归无奈摇头，他也知道以邃无端的心性，既然认定了乐寻远为善，除非让他亲眼见到乐寻远作恶，否则这份信任便不会动摇，哪怕说的再多也是无用。
“千人千面，每个人对同一人事物皆会有不同的看法和想法。”
“说的也是，不过相信终有一日，司卫会对寻远有所改观的。”
“希望如此吧。”
云忘归又拎起酒坛灌了一口。
无端终究还是太过单纯，是否还是应该同离经商议，安排他往西山别草亭，同剑咫尺一道归隐……
就在此刻，有儒生来报。
“剑儒尊驾、司卫，主事有请。”
……
……
一夜苦短不愿起，却又不得不起。
厢房内，床榻上，乐寻远端坐床上，内息运转，漂浮手、血闇之力、明气武典、鬼元之功，包括邃无端两千剑魂之力各种功法所凝聚而成的真气在四肢百骸流转，再无滞涩之感。
自藏晦居而出，在武林中各方游走，若说乐寻远最大的收获，无疑便是元功实力上的长进。
但有利有弊，各方所获的元功助益，虽然使乐寻远功力大进，年纪轻轻便能与成名多年的高手抗衡而不落下风，但也使得乐寻远功体驳杂不堪，想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却也是千难万难。而步香尘的八品神通不仅在一夜之间便治愈了他体内的伤势，更疏通了他因各种力量驳杂互冲而堵塞的经脉，疗愈了不少连他都没能觉察的暗伤。
“八品神通，不愧是近乎于神的神技。”一番调理之后，乐寻远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八品神通虽是精妙绝伦，但他也感觉出步香尘并无为他彻底治愈隐患的心思，可想而知无非是想要掌握更多谈判的利益和筹码。
对于这样的手段，乐寻远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也并不觉得意外，相反步香尘若是全无手段那才令他吃惊。毕竟这位花君，昔日也曾游走于妖界、正道、欲界各方势力，更一度掌握妖脉，成为妖界妖凰，比起他的一些作为可也是不遑多让。
“这个真是一位，劲敌啊。”
……
……
“寻远，昨夜休息的如何？”
春宵幽梦楼内，依旧是鸟语花香，草木生机勃勃，乐寻远驻足其中恍若隔世。说来也可笑，但在春宵幽梦楼的一夜，竟是他自入江湖以来，睡得最为安稳的一夜。
而中听闻得步香尘的招呼，乐寻远抬头望去，只见楼阁之上，一道身影正踩着栏杆一跃而下，朝着他落了下来。只看到一席睡袍，甚至连亵衣都无，风一吹，衣袍飘飞，隐约可见的些许白肉，最引人注目的依旧是莫过于那一双好腿。
乐寻远眉头一挑，脚步一错，侧身避过。
“哎呀，寻远还真是，不懂怜香惜玉，这样可是不会讨女子喜欢。”步香尘半空借力，在一旁的石桌上翘着腿坐下，语带幽怨。
“哈，依花君能为，又岂需乐某多事。”
“诶，寻远智计无双，却是不懂女人心呢。”
话未落，侍女听雨已经急匆匆从楼内跑出，手里还抱着一件暗红色的绣纹斗篷。
“夫人，你又乱来了。”听雨将斗篷给步香尘披上，这才将那时不时露出的不可描述给遮掩上。
“诶，乖听雨啊。”步香尘笑眯眯的抚摸着听雨的脑袋，后者乖顺的如同一只猫一般。
“抱琴去后，你一个人在幽梦楼内也颇为孤单，不如我便将你送给寻远可好。”
“嗯？”
“啊？”
步香尘突入起来的一句，不止听雨，就连乐寻远也觉着意外，第一时间便是认为步香尘想要在他身旁安插一个探子，想要开口拒绝。
但话还未出口，步香尘已然先说：“寻远可是莫要多心，只是寻远伤重，平日里轮椅出入多有不便，听雨跟随我多年，乖巧温顺，洗衣做饭，铺床叠被，吹拉弹唱可是样样精通，若不是看着你还算顺眼，我可是决计不会出借的。”
借？
说是借，倒不如说是二人结盟的一个凭证。步香尘方才说的很清楚，若是他不接受，便要将他实际状况公之于天下。想到八品神通神异，未来可能会用到的还有很多，乐寻远也无意在这样的事上与步香尘纠缠。
“那，未知听雨姑娘意见如何？”乐寻远看向听雨，心里也知道听雨多半是不会拒绝的。
“女婢……女婢自然是听从夫人安排。”听雨的反应不出所料。
“那便有劳听雨姑娘了。”
“寻远啊，听雨我可是当亲女看待，你可莫要欺负她，而且说好了，这人手只是见你行动不便相借于你，事后可是要完璧归赵。”
“哈，自然。”
所谓的当成亲女，听听也就罢了，反正乐寻远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自始至终，两个人都只是最普通不过的利益交换，双方互相都还有需要借助于对方的地方，所以，这场其乐融融，主宾尽欢，姐友弟恭的好戏，还是要演下去。
两人又交谈了几句，期间步香尘的两位男侍取着衣物过来，步香尘也不避讳，就让男侍拉起了两道帘子，就在庭院中开始更衣，粉色的薄纱后影子浮现，伴随着衣物沙沙的声音，若是有些人，少不得浮想联翩一番。
乐寻远对此却只平常心以待，丝毫不见避讳。
片刻后帘幕撤去，步香尘换回一身大红袄裙，手拿绣扇，像是变戏法一般的，拿出了一封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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