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YC县蓬勃生机,宽阔的大街上,刚刚种植下去满一年的桂花树上,呛人的花朵次第绽放。
绿化带里碧草成茵,冲洗街道的环卫车一遍又一遍地冲洗而过。
空气中,弥漫着兰花展览市场上飘溢而出的香味。
入夜之了,方无柱想,这座盘踞黄土高原之上的城区,总有一些人大笑、一些人在哭泣。
那些在情场或者说商场得意的人们,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另一些人,则在人生这一条参差不齐的道路上失魂落魄。
他们迷茫的心,始终找不到明天的路该往何去何从。
——方无柱,就是其中一员。
在方无柱心里,生命这种东西,只不过是坟场里那一场迟到的盛宴。
这里的人们,在吃喝玩乐的岁月溜走后,最终都将会看到死亡的微笑,在眼前翩翩起舞。
“当青春形同落花,顺水漂流而去之际,当容颜在镜中老去之日,还有谁会想起你,曾经是我内心最温柔的疼痛呢!”
“谁还会想起那一件透露出肥皂泡般清香的衣服上,曾经有你高兴与伤痛时留下的泪痕?”
“谁还会将屋顶那个土铸瓦罐里溢出的甘醇取出,共同在花前月下共饮?!”
......。
方无柱释然道:“这一生,俨然一朵季节之花,或许等不到绽放,就俨然凋谢。”
这一天,他推开出租屋的房门,看到范小杨静静地躺在床上。
“怎么感冒了?”方无柱关切的问。
“没事,估计是迎冷风了。”
“那怎么不去买点药吃,或者去输点液呢?”方无柱说。
“没时间!”范小杨的话,让方无柱很是不解。
“再怎么说也得抽时间去医院看看啊!走,我陪你去医院。”方无柱说话时,用手去摸了摸范小杨的额头。
“发高烧了!得去医院。”
“不想去,要去你自己去。”范小杨没生好气地将都偏靠在枕头上。
“怎么了?谁又惹你不高兴了?”方无柱接着说。
“没有,只是、只是心情不好!”范小杨说话的声音有些低沉。
“不要不开心了,你不想去医院我就去给你买药!”方无柱见状,只好打着雨伞,冒雨去了一家诊所。
他在去买药的过程中,一直在想范小杨为何不开心的事,但始终找不到原因。
买药回来后,方无柱看到范小杨躺在床上,并且用被子、毛毯、冬衣等物,将其头部捂得严严实实的。
于是,方无柱用手轻轻将被子的一角提起来。
“宝贝儿,快起来吃点药了,不然拖严重了不好!”没想到,范小杨不说话。
“到底吃还是不吃哦,不吃就算了,我又没有得罪你!”方无柱见状,显然有些生气。
不过,方无柱也不是那种动不动就吼的人,他在关键时刻还是能够迅速将内心的火气压住。
生气归生气的他,将药用汤勺一点一点地喂进范小杨的嘴里,范小杨则闭着眼睛,不理不睬地慢慢地将药咽着。
方无柱则将身上的外衣脱掉,轻轻地抽开被子,温柔地躺进了被窝。
接着,他用双手将范小杨拥入怀中,病将其紧紧抱住。
过了一会儿,范小杨不停地喊“冷”。
方无柱则再一次起床,翻看了一下药品说明书,这时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刚才给其服用的药量小了。
根据药量规定,他又给范小杨服用了一部分,可感冒症状依然不见好转,神清逐渐不清。
在焦虑和痛心相互交织的情况下,方无柱只好抱着范小杨就往外跑,并试图打车前往医院。
“早就跟你说过,一旦感冒就得去医院看看,你硬是要让自己拖到这个程度,现在你叫我怎么办?!”在出租车上,方无柱几乎无计可施。
但是,斜躺在方无柱的怀里,眼睛依然微闭,或许,她实在是“太困”了。
“我冷!”
“坚持一下,马上就到医院了。”
方无柱有些惊慌,他怕范小杨出事。
“师傅,麻烦你开快一点,她病得很严重。”
“车已经够快的了!不过不要着急,马上就到了。”司机说。
此前还以为范小杨“装病”的方无柱,顿时内心的抱怨感消失。
他想得最多的是,愿老天保佑。
......。
到了医院门口,方无柱将范小杨搂背在背上,三步并作两步地朝抢救室奔去。
他额头上的汗水,犹如雨滴。
“快来帮忙一下!”抢救室的医生吩咐着同事。
刹那间,医生那盐水瓶、推氧气罐、放心电图的声音,给方无柱带来的是,急躁和不安。
“是我太大意了,是我没照顾好她。老天爷保佑,范小杨千万不能出事。”方无柱责怪着,自言自语。
“快将氧气先插上。”刘梅医生要求道。
“这就好!”一护士手忙脚乱。
“你是她什么人?”面对医生的责问,很少进过医院的方无柱不知其所以然。
“我是......。”方无柱的头脑里一片空白,吞吞吐吐地,不知从何说起。
“是不是家属?”
“男朋友可以是家属吗?”
“废话,没有直接家属在场,男朋友可以暂时顶替,但是必要的情况下要通知家属来。”
“好的,我这就打电话通知家属。”
“慌什么?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先把字签了,接着再通知家属来。”
一听到要通知家属签字,方无柱以为范小杨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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