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从下手，藻德儿子犹豫半天，试着从右腿处小心揭起一小片，啊的一声惨叫，班生痛的直哆嗦，汗从脑门上流了下来。
“赵大人，还是不要动裤子了，让它和肉长到一块吧。”藻德建议道。
“好吧！好吧！只好这样了。”永生呻吟着回答。
“赵大人，你还没说为啥进来呢。”儿子带藻德问道。
“前天，闯贼。。。”，藻德儿子忙推了一下，“小点声，不要让兵士听到！”
“好吧，俺小点声。前天闯贼发了一道告示，让大明臣子们两日之内到承天门报道，择优录用。”
“赵大人啊，闯贼头一天进京，就把我等抓了进来。你怎么还没长教训啊？”藻德问道。
“是有担心，头一天，大伙都没去。有二十几个七品官员应征来着。这闯贼把他们全留下了，而且升了两级变成五品官。大家伙一商量，人家这是真需要人啊！虽然有您老等被抓这事，但是大家伙分析，您别生气啊！”
缓了一口气，看到魏大人脸色不好看，班生也没有停顿，继续道：“大家伙分析，您们的名声不是不太那个嘛，再加上是主动去巴结，明显有投机的嫌疑嘛。所以，所以它和闯贼招贤就不是一档子事。”
“第二天俺们又观察了一天，去应召的有三十几个，都留下了。这下大家就放了心，一致认为应该去。今天早早的，俺们就去了，承天门好热闹啊。九品以上的官员基本都去了。拢共得有四五百人。这场面也就是每年在祈年殿祭天的时候才能见到啊。”
“闯贼开始还不错，抬了几筐热腾腾的包子给大家伙分，吃饱了，在养心殿挨个点名进去觐见。”
“谁考察的你们？是李闯本人吗？”儿子问道。
“没有李闯，大殿里只有牛金星带着几个文官。牛金星就是个落地的秀才！”班生恨声道。
“牛金星真不是东西，脸色难看，说的话很着哩，哪像个读书人！”
“自古文人相轻啊！尤其是落地的秀才，恨死了比他强的人，见到你们能不显摆一下自己的威风嘛！老夫前几天，就坏在了这个牛鼻子手里。”
“哎哟！痛死我了！”，魏藻德一席话点醒班生，忍不住一拍大腿喝彩，手拍在伤处，班生痛的大叫起来，叫声吸引了附近几个大人的注意力。
兵士们隔着栅栏喝道：“恁们这些家伙，都老实点！”
附近几个大人低声附和道：“魏大人说的有道理啊，这个牛金星最不是东西了，自己能力不行，怕选拔的人超过他，所以把我等靠读书做官的全部大骂一顿，赶了出去。”“今天都没选上呗！”藻德问道。
“也不是，牛鼻子选了几个七品以下，没有参加过科举考试，而且必须是西北人。他妈的，到哪个朝代都是用人为亲哩！”“赵大人，我说不要趟这浑水，捡这个便宜！你非得要来，现在好了吧！”一个人低声埋怨道。
“不能都怨我啊，我昨天提的时候，你可是反应最积极的。现在吃瘪了，都往我身上推啊，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赵班生算个什么东西，妈的，不是你忽悠，俺们也不会上这个当！呸！”一口浓痰吐到永生脸上。
班生急了，也不擦拭，将头撞在那人胸口，那人也不含糊，就手抓住永生披散的头发，使劲一薅，将班生扭在身下，举起右手，一巴掌结结实实打在赵大人脸上，班生忍痛抓住对方右手，一口咬了上去，拼尽了全力，上下门牙咬深至骨，血流进永生大人的嘴里，咸咸的一股腥味。
那人禁不住疼痛，张口一声惨叫，空着的左手下意识的杵到班生脸上，食指和中指分别碰到两只眼睛，使劲扣下去，班生长嚎一声，松开嘴，挺身坐起，保住那人，胡乱间一口咬到对方脸上，一块肉被生生咬下，就势吞到肚中。
二人如同疯了一般打在一处，马圈外，几个兵士原来围在栅栏外看热闹，事情闹大了，方才缓步进来，也不说话，将长枪倒拿，用枪的末端分别在两人小肚子上死命一捅，二人“妈呀！”一声，手捧着肚子，佝偻如虾米。
兵士嘿嘿乐道：“打啊！怎么不打了！早晚打死你们这些球货！”
兵士走了，二人趴在草上气喘如牛，打斗用尽了全力，现在连擦拭血水的力气都没了。
“我说，二位这是何苦呢！”藻德叹道。
周围一片寂静，各位大人如同死了一般，或趴或卧。
许久许久，藻德推了一下旁边的同事问道：“既然没有选上，让你们回家就是了。怎么还到这里了？”同事长叹一声：“没选上的人一出大门，就被押到刘宗敏那里，刘宗敏就是个恶魔啊，到他那里，就是一件事，让俺们捐资助饷，俺们刚说家里困难，没什么钱。那魔障也不听解释。把我们拉下去，一人四十大板，当场就有十几个大人被打死啦。”
停顿一下又道：“打完了四十大板，还问有钱没？”
“那大伙都捐钱了吧？”藻德儿子低声问道。
“捐了！捐了！不捐还要往死里打啊，有几个实在没钱的，当场就被打死了。剩下我们这些，被赶到这里。他们说，明天还要让捐钱呢，不捐还要打板子的。”
魏藻德父子不由得对望一下，从对方的眼睛里都看到了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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