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初入宫门
春节将至，遥想去年宫中，比不过今年的喜庆、欢愉。今年恰逢皇太后七十大寿，宫里自大寿五天前就设台唱戏，而且唱的是不外见的孤本和新本，足以让众人大开眼界。
皇太后七十大寿原本是不请外官进宫同看的，但太后显然兴致很高，在京大小官员都有机会携家眷进宫看戏、用宴。而十月中旬刚到京城的汪寿慈与黄梅莹也得到了这样一个机会。
在詹事府院外站着的二人正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孙姑娘她怎么没来？”
“以她的身份，最好不要露面，尤其是在京城。”
黄梅莹闻言点了点头，“这次我请你进宫吃好的，等明年一月的武林大会你可要带我见见世面。”
汪寿慈淡然一笑，“那自然。只是你到时候坐我身旁，恐怕会被别人误会，这事万一让孔大人知道可就不好了。”
“我不管，反正你给我安插个能看比武的位置就好了。再说了，谁稀罕坐你身边似的。”
汪寿慈不和她继续争执，反而劝说道：“你挺着个大肚子，不说是安心养胎，一天天的净瞎逛。”
黄梅莹嘟起嘴，反驳道：“娃还差两个月才出生呢，何况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十年一回的盛宴，我岂能错过。”
汪寿慈笑着摇了摇头。
进宫的关防甚为严密，官员分部分级而聚，门口的侍卫不但要看请帖，还要一一对照画像，手续繁琐。
汪寿慈轻声和黄梅莹讲到：“你看见门口那两名穿黑衣的人了没？”
黄梅莹远远的撇头望去，看不清模样，只觉得像是普通人。
“没看出什么。”
“都是一品大内高手，望气和望面的造诣都是顶尖。你看，他俩往咱这瞧呢。”
“离这么远就能看出你是修士？”
“我若不提前放出气息，他们怕是早动手了。”
黄梅莹轻轻点了点头。
等轮到汪黄二人时，已过了大半个时辰，汪寿慈一直闭目养神，等轮到自己才缓缓睁开双眼，对着礼仪官说到：“泰山派师祖座下汪寿慈前来贺礼。”
那礼仪官借着烛光看了汪寿慈一眼，摆了摆手便示意他进去，其身边侍卫却拦住了黄梅莹。
“诶，这位姑娘与我一行，也就不必再查了。”
那位礼仪官起身做了一辑，低声说到：“以您的修为，天下何处去不得？下官并不是不信道友，只是职责所在不能不尽耳。”
汪寿慈还想再理论一番，黄梅莹走上前来，从怀中掏出一份黄折子，一枚令牌，说到：“小女奉闽抚之令，来为皇太后祝寿。”
那礼仪官瞧了眼黄梅莹，又仔细看了几遍折子和令牌，对着身边侍卫耳语了几句，扭过头对黄梅莹说到：“孔大人的令牌都在这了，孔大人的面子我总不能不给，姑娘请进吧。”
那礼仪官说的不情不愿的似的，但黄梅莹也没办法，取回那枚令牌，跟着汪寿慈进宫了。
两人被分在不同桌上，汪寿慈在武林门派那桌，黄梅莹则在外省督抚家眷那桌，二人隔了好几个院子。黄梅莹进到院子里望眼看去没一个熟人，倒是门口的太监很热情。上来就问东问西，问黄梅莹与谁比较熟，自己也好安排位子。
“不必了，随意挑个后排就行。”
“不敢瞒姑娘您，今天这间院子怕是坐不满了。”
“哦？为何？”
“皇太后爱逛园子，一逛便是好几个时辰，不是小的说，一般女子还真挺不下来。”
“那些王公的内眷呢？”
“能提早或是私下进宫的都进宫祝过寿了，何况这院本就是个摆设。”
“此话怎讲？”
“皇太后七十大寿，便要摆七百桌，设七十个大院子。”那名太监说着警觉的朝四周看去，见四周没人，继续说到：“都是礼部和内务府搞的这个名头。”
“我懂了，所以我才分到这院里来，何况在京的督抚本就少，满打满算也凑不齐这十桌。”
“姑娘聪慧。”
黄梅莹笑了笑，随手从香囊中取了几粒碎银子赏给这个小太监便径直坐到离戏台最近的桌子上了。
“今天有什么戏？”
“好戏有个空城计，只是一个名角都没有。”
“也罢，这里伺候人的太监多不多。”
“二十多个，总是够用的。”
“好，那你就陪我看看戏吧。”
“得嘞，姑娘您有什么吩咐直说。”
黄梅莹看着桌子上摆着的果盘、糕点，轻轻摇了摇头。
寅时四刻，响亮的七声钟声响彻宫内外，正闭目养神的黄梅莹问到：“这是怎么回事？”
“是皇上率领百官在文德殿为太后庆寿。”
黄梅莹觉得烦躁，睁开双目，“等了这么久，有没个能歇息的地方？”
“有，只不过是宫女住的地方。”小太监有些犹豫的说到。
“我就坐会，不碍事。”黄梅莹说着又从香囊里掏出些碎银子放在桌上。“你和那些宫女分了吧。”
小太监心想，不愧是外省督抚的家眷，出手比那些穷翰林阔绰多了。他何曾知道黄梅莹心里在暗暗滴血。
宫女的住处就在隔壁，门口有两名宫女身前放着柄灯笼，却坐在台阶上打盹，院里倒是安安静静的，没个声音。
那两名宫女听到脚步声，连忙站起身来，低头直说奴婢该死。
黄梅莹也不去想她俩将自己当成谁了，径直走进院中，让小太监引着自己进了靠墙的偏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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