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菜上齐，小太监也气喘吁吁地回来了。
高衡扫了一眼小太监带回来的坛子问道：“这就是你说的比玉山酿还好的酒？”
程云点了点头，也不多说话，揭开封口给高衡倒上一杯。
封口揭开的瞬间高衡就愣住了。
等程云把酒杯推到他面前的时候高衡的眼睛都直了。
酒水清澈无暇，香气浓郁清冽。
高衡端起酒杯凑上去闻了一下，然后缓缓把酒呡了进去。
尝尝呼了一口气之后，高衡抬起头问道：“这酒哪里来的？”
程云指了指自己：“我自己酿的。”
高衡愣了一下：“你有这本事还住长寿坊？”
他虽然是高高在上的天子，但是因为经常出宫玩耍，也知道长寿坊住的多半是没什么钱的。
程云嘿嘿一笑：“最近才捣鼓出来的，指望它挣钱来着。”
高衡扭了扭头然后看了一眼桌上的空杯，身后的小太监走到桌边给他把酒重新斟满。
“你打算要地来酿酒？倒是可以······不过得先紧着宫里供应。”
程云摆了摆手：“酒已经和安远候府上在做了，我看上了他们家隔壁的庄子，听说是你们皇家用来养花的，正好我有门生意，跟花草有关。”
“行吧，庄子的事我回去找太后说一下，不过说好了，你这酒得定期往宫里送些。”
“可以，甚至不用宫里出钱，不过······”
高衡眼睛一瞪：“又怎么？”
“你得找人帮我写一笔字。”
“什么字？”
“就是这个酒的名字，还没想好，要是你的字还行可以你来写，或者找其他名家来写。”
高衡玩味一笑：“拿皇家给你做幌子，你倒是好算计，我就算了，到时候你带上酒，我让左公给你写吧，他是当朝第一文人。有他的墨宝，你这酒就算是清水，那些文人士子也会趋之若鹜的。”
“一言为定！”
“市井之徒！”
两人就着酒菜又聊了些刚才刑部大堂的事情，程云耐心给他解释如何让对方放松警惕，又如何找到一个合适的突破口，让对方进退维谷，只能选择妥协。
虽然最后的结局看来是高衡通过自己的影响力压制了邱郎中和陈蔚，但程云相信，哪怕是没有小吏传话，最后自己这边也能顺利压倒陈蔚，然后自己再顺势松手，双方皆大欢喜。
不过事后可能就会存在一些隐患，毕竟人家陈大公子吃了这么大一个闷亏，肯定难以善罢甘休。
好在最后高衡补了一刀。
现在程云心里倒是无比踏实，既然事情已经传到了陈侍郎那里。
那他必然不会放任陈蔚对自己或是许晚娘进行报复。
这要是查出来了，那可就是打皇家的脸。
酒足饭饱之后程云拍了拍肚子，招呼门外的小二：“把这烧鹅再做两只，包起来。”
见高衡看着他，程云神色淡定地说：“我在这儿陪你胡吃海喝，家里还有人饿着肚子呢。”
高衡扫了一眼身边的小太监。
小太监忙弯腰说道：“看着院子里只有一个十来岁的姑娘。”
程云吸了吸牙花子，瞪了一眼小太监：“米铺还有一个呢，怎么能厚此薄彼！”
高衡挥了挥手让小太监退下，对程云说道：“你喜美色？要不我再赏你几个宫女？”
程云一挥手制止了他继续往下说：“等我有钱了再说，你别看我现在看着人五人六的，家里其实只有十几辆银子。”
“那要不要我再赏你些银子？”
程云随即反应过来，这人虽然是个傀儡皇帝，但是也有自己的内帑的。
“唔·····你要是有钱的话，倒是可以借我一些，要不······算作入股吧，加上庄子，里面的都生意都算你三成份子？”
高衡不甚在意地站了起来，自顾自地说道：“走了，文书和银子明儿让小乌给你送去。”
他也没有想过，今天程云许给三成份子，将来是多么大一笔钱。
走出百味阁门口，已经有马车在门口候着了，高衡挥了挥手踏上马车。
程云远远地看了一会儿之后才拎着烧鹅往回走去。
······
皇宫里，高衡从太后宫里离开之后，太后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对身旁的宫女说道：“传乌斐过来。”
小乌随宫女到太后宫里后把事情始末细细地说了一遍，最后补充道：“至于刑部大堂上的事情，因奴才赶着回宫请命，就不太清楚了。”
太后挥了挥手，等小乌退出去之后，旁边的宫女上前把刑部大堂上的情形一字不露地重复了一遍，仿佛亲身经历一样。
听完之后太后神色不变，轻轻吹了一口茶杯里的热气说道：“衡儿登基已经七年了，我看他这两年越发无趣，三天两头出宫玩耍······”
放下茶杯，右手把住左手沉吟了一下之后说道：“罢了，那个庄子在哪里，是做什么用的？”
宫女躬身回道：“那庄子在京城南郊，是宫里用来培养花木的。合计田产有五千来亩，庄户两百，另有山头五座。”
太后轻轻“嗯”了一声，继续问道：“那个，程······”
“程云，家世倒是清白，其父程大壮是北军近卫营老卒，三年前应北军之召北上，一年前战死，从北军里传来的话说，是在古桑原上，为了救恭王力战而死，另有说法是十年前程大壮就在龙门关前救过恭王一命，不过此事年岁久远，难以实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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