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古点头。以前他纳闷巫师的寿命不长，现在知道了答案。只是对于年幼的细古来说，生命还长，寿命这个词语代表的意义，仅是一个遥远的存在，等他到了明白法术之则的年纪，时间已所剩无几。
接着，他被要求乖乖坐好，看着奶奶把苍白绵长的头发散开，披在胸前，然后以一种怪诞的方式，手舞足蹈，喃喃自语。他记住奶奶的动作，耳朵也拼命追随词语，他发现自己能毫不费力地将它们记住。
奶奶跳了足足一顿饭的功夫，渐渐放缓动作，全身大汗淋漓，眼神恍惚迷离。
最后，奶奶跪地不起。细古挣扎了一下，也跟着跪倒在地。
奶奶连磕了三个头，抬起还在颤抖的身子，拨开苍老面庞前凌乱的长发，露出疲惫欣喜的笑容。
“孩子，神灵告诉我，你将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法师。”
细古对这个预言恐惧多过欢乐。
说到底，他内心是个自由散漫的人。他想成为人上人的念头，仅仅在一年中仅出现一两次。他更多地喜欢置身在茫茫的草地，追逐飞舞的米黄色蝴蝶，或者躺在碧绿的草地上，看白云在蓝天里变幻着身形。
不管他愿不愿意，他的童年过早地结束了。
从那天起，奶奶严格地教他各种法术：寻查、捆缚、修补、开锁、验草、识毒……当然也有孩子喜欢的法术，比如召唤奇禽异兽，这样的法术总能给他带来纯真的童趣，并且终其一生陪伴他。但是能够施行这样法术的时间不多。而且，细古只能在奶奶看不见的时候，召唤天上的雄鹰，河里的游鱼……
奶奶全心全意地教，他尽心尽力地学，十二岁时，已经将奶奶所知的法术全部学会。虽然奶奶在村子里算是法术最好的法师，但也仅限村庄。奶奶深知这一点。而她的时间也不多了。她每天教给孙子三四样法术，睡觉之前严格把这些法术复习一遍。等她快教无所教，便暗暗开始做打发孙子去远方求学的打算。就在这个时候，细古有了一次运用法术，证明自己内在拥有力量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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