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拒绝清北，我要去当兵
已经很晚了。
但凤县一中高三年级的级部办公室里却灯火通明，人头攒动。
三台摄像机分别安在办公室的三个角落，从不同角度纪录着正在发生、和即将发生的事情。
所有人都认为今天晚上必将是一个伟大的时刻，必须录像，留作纪念。
并不算大的办公室里挤满了老师，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年纪大的五十多岁，年轻的才刚刚工作了几年。
凤县一中的高三老师大多都在这里了。
除了老师，教育局的领导，几所重点大学负责招生的老师，以及一家省城的媒体，也都亲临现场。
此时此刻，大家的注意全部集中到了前面的一台CRT显示器上，屏息凝神，大气也不敢出。
一年一度的高考查分已经开始了，大家全都屏住了呼吸，又是期待，又有点儿紧张。
坐在电脑前的老校长张红伸出右手食指，就像练一指禅一般，一个一个地按着键盘上的按键。
他的身后，一个年轻的男老师轻声念着：“姓名，苏秦，不是这个秦，第四个，第四个，考号是......”
年轻老师已经念得很慢了，但老校长真的不太熟悉电脑操作，每听到一个数字，都要伸着食指在键盘上找好一半天。
今年是2003年，互联网和电脑已经出现很多年了，但对于一个十八线小县城的老百姓来说，不要说用了，见都见得不多，所以老校长能一指禅，其实已经非常不错了。
这个年代的查分，大多还停留在拨打电话的方式上。
但老校长一贯热衷新鲜事物，所以今晚的查分，他要用电脑 互联网。
“老张，算了，你让开吧，我来。”
老校长这种笨拙的样子真的让人着急，身后一个急性子实在忍不住。
查分时间早就到了，可是老校长这个样子，不知要哪一个猴年马月才能查到苏秦的分数。
但平日一贯温和的老校长却霸道地推开了对方，不满地道：“你是校长还是我是校长？”
凤县一中也是重点中学，一级一等，但排名一直偏后，关键的关键，就是学校一直没有出过高考状元。
但是这一次，凤县一中很有可能会打破历史，创造纪录。
苏秦前面几次模拟考都考得非常好，每一次都是排名全省第一，而且是一骑绝尘，超出第二名至少二十分。
所以今天晚上意义非凡，老校长要亲自参与，亲自见证。
他艰难地输入了苏秦的准考证号。
“按回车！快按回车——这个键！张校，这个键！”
身后的人急忙提醒。
啪！
老校长用力地敲下了键盘。
但页面一直转圈圈。
这年头的网速还在以k计，而今晚查分的人又太多。
一直过了十三秒，才有一个数字跳了出来。
老校长还没看清楚苏秦的分数是多少呢，就听身后的人尖叫了起来：“745！是745——”
老校长一怔：“745？不可能吧？”
今晚查到的分数，全都是裸分。
裸分能上七百的，那就是学霸了，全国都能排得上号！
能上七百二十，那很可能就是状元了。
七百四十五？
怎么可能呢？
历史上，高考最高分是728！
共和国从建立之初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人的高考裸分能上730。
媒体杂志上那些七百四七百五的，都是加了加分的。
如果要算加分，苏秦当然能轻松满分，可是现在查的是裸分啊！
“天哪——745！真的是745！我的老天，苏秦竟然考了745！”
“重新查一遍！重新查一遍”一位985大学的招生老师大喊，他也震惊到了极点，难以置信。
一般而言，大学的招生老师不可能这么快就下沉到十八线小县城抢生源的，但凤县一中比较特殊，虽然地处十八线，但高分学生一直不少，而且今年，苏秦这个考生十分特殊，抢他的人多得吓人，大家不得不早早布局。
这一次，老校长终于被人从座位上揪了起来，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坐了上去，噼里啪啦的敲打键盘声响了起来。
“745！真的是745！全省排名第一！”
“确认了，确认了，就是745！老天——我们国家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高的分数吧？裸分745？想都不敢想啊——”
“是啊，以前只要能上700分，就觉得已经非常了不起了，可是苏秦——竟然考了745？”
“这个分数，不要说全省了，就是全国甲类卷都肯定是排名第一了！”
“杨老师，你打电话给招生院的李院长，问问他能不能查到全国排名！”
办公室里嗡嗡嗡的，凤县一中的老师们都兴奋了。
几十年的耻辱，今日终于得雪。
凤县一中在全省乃至全国教育界，终于一战成名。
与凤县一中老师们的兴奋相比，另外几个老师——也就是那几个重点大学的招生老师，心情就完全不同了，他们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苏秦这样的考生——要把他招入麾下可不容易啊，竞争很激烈！
最先回过神的是北-大的招生老师。
他嗖的一下就窜到了苏秦的身前，一把抓住苏秦的手，很是激动地道：“苏秦同学，报考我们学校吧，我们给你十万块钱的奖学金！”
“苏秦同学，报清-华！报清-华！只要你报我们清-华-大-学，我们给你二十万奖学金，一次性打在你的账户上，而且，我们学校的专业随便你挑，另外，我们有博士点的，全都给你直博！行不行？”
“苏秦同学，考虑一下我们学校吧？我们也是985重点大学的——我们学校的航空航天专业，全国最强！我记得你对航空方面的东西还是很感兴趣的，是吧？”
几个大学的招生老师哗啦一下围了上来，纷纷推销。
“各位老师，首先谢谢大家对我的信任，大家能对我伸出橄榄枝，对我而言真的是一种非常重要的肯定。
无论是北-大还是北-航，都是我心目中非常好的大学，如果能到里面读书，对我而言，真的是一种荣誉。
不过——
我可能要让大家失望了，因为我接下来不会选择任何一所大学，我暂时不想去大学读书，我想去当兵，我想参军入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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