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无聊，周雅婷叫华一凡讲上几个故事。
华一凡本想推托，周雅婷说：
“你在学校读书时，在全校搞演讲啥的都敢，现在，你可别说不会？”
讲两个故事，我会不会？华一凡暗自撇了撇心情，略略沉思片刻，说：
“我讲两个关于老亲爷的故事，不过，其间有的地方语言有些粗，你们不能见怪！”
“关于老亲爷的故事？就是岳父的故事，好啊！好啊！”周雅婷的男朋友叫起好来。周雅婷的男朋友不是蜀渝省人，是外省的，不过，他和周雅婷在一起生活了年多，早就听得懂蜀渝话。
“华一凡，有些粗的语言你就不能换个词吗？”周雅婷说。
“这些故事是我们蜀渝省特别是大巴山一带的，要用方言用粗话才表达得出那个味道！”
“你讲吧，别听她的，又不是女孩子了，听不得二流子故事！”周雅婷男朋友又怂恿。但他话刚出口，就给周雅婷在腰部掐了一爪。
“好吧！”华一凡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便讲开了：
“从前，有个老亲爷做大寿，他的三个女婿来给他祝寿。他三个女婿一起进屋的，照规矩，进屋时得说一句话，也就是祝词。
“他大女婿有文化，说：‘祝老亲爷福如东海，寿有路一样长！’老亲爷自是高兴，称赞一翻，把大女婿迎进屋去。
“他二女婿文化也不少，跟着祝贺：‘祝老亲爷寿比南山，寿有河一样长！’老亲爷依然高兴，把二女婿迎了进去。
“他三女婿是个农民，老实巴交，平时对老亲爷只喜欢大的两个女婿很有意见，再说，现在关于这说词一时又想不好，有些急，脱口说：‘祝老亲爷寿有楞个长——有锤子楞个长！’三女婿边说边张开拇指和食指比划……”
华一凡故事还没讲完，杨依谣已笑得抱住了他的胳膊。笑一阵后，杨依谣问：“那他老亲爷不是要气死？”
“当然生气。在一旁的来客也说他这个幺女婿不懂事，是个哈儿！但他老婆是几姊妹中最能干的，她立即上前对她父亲说：‘爸，您莫生气，我家那个虽然说得不体面，但是最好的！’她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惊奇了，她父亲也惊讶地望着小女儿。
“小女儿不慌不忙，接着问：‘爸，您想想，路长湾多，是不是？’她爸点了点头；她接着又问：‘爸，河长滩多是不是？’她爸又点了点头；这之后，她才慢慢道出，‘爸，有锤子楞个长则是子孙多！’
“她父亲这才明白过来，仔细一想，果然是啊！路长湾多，河长滩多。湾多滩多就证明困难多，灾难多，有锤子这么代表长子孙多，多好啊！他立即笑逐颜开，亲自把幺女婿迎进屋去。”
“好笑！真的好笑！”周雅婷的男朋友大笑起来，“等我老亲爷生日时，我也说他的寿有锤子这么长！”他话音刚落，又给周雅婷掐了一下。掐得“哎哟”一声。
掐后，她又与杨依谣一起抿着嘴笑。
“还讲一个老亲爷和女婿的故事！”见他们笑，华一凡又说道。
“从前有个财主，有三个女儿，他大女儿文才好，嫁了一个当官的；二女儿相貌好，嫁给了一名员外郎；只有三女儿长得丑，嫁给了一个说书唱戏的。因而他很不喜欢三女儿和三女婿。
“按照乡俗，每年的正月初四，女儿女婿得回娘拜年。
“这一年的正月初四，三个女婿一一到齐，宾主就座。老财主想为难三女婿，不想让他上席。就说：‘今天都来了，咱们得热闹热闹，以作诗打对，由我命题，谁要是对上诗来，就喝酒吃菜，谁要是作不出来，就和下人一起吃！’大女婿、二女婿一听，都说好，只三女婿不出声，他心里当然也明白，是冲自己来的！
“老财主以‘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客厅里搁的，厨房里忙的’命题。
“题命好后，大女婿张口就来：‘天上飞的是凤凰，地上跑的是绵羊，客屋里搁的是春秋，厨房里忙的是丫头。’
“老财主随口就夸‘好！好！’。见老财主夸了大女婿，二女婿急忙接上，‘天上飞的是班鸠，地上跑的是毛牛，客屋里搁的是文章，厨房里忙的是美香。’
“财主又夸道：‘好！好！’然后指着三女婿说：‘哎！该你了！’
“三女婿想了想说：‘天上飞的是鸟枪，地上跑的是虎狼，客屋里搁着火炉子，厨房里忙的是小子。’
“财主一听，立即摇头，说：‘不行！不行！太不吉祥了！’大女婿和二女婿见老丈人说差，也帮腔，说不好。
“三女婿不慌不忙，解释说：‘我天上飞的是鸟枪，能打你的班鸠和凤凰；地下跑的是虎狼，能吃你的毛牛和绵羊；客厅里搁着火炉子，能烧你的春秋和文章，厨房里忙的那小子，能娶你丫头美香！’
“老财主一听也是，但又不甘心，说：‘就算行，咱再来第二首：什么圆又圆？什么少半边？什么乱糟糟？什么静悄悄？’
“他大女婿依然先说：‘十五的月亮圆又圆，过了十五少半边，天上星星乱糟糟，黎明一到静悄悄。’
“大女婿话音刚落，二女婿接上了：‘中秋月饼圆又圆，一口过去少半边，咬在嘴里乱糟糟，吞进肚里静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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