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扑朔迷离
大汉被盆冷水浇在身上，冻得一哆嗦清醒过来。大汉想要抬手揉一揉肿胀发痛的脑袋，却发现双臂双腿反绑，整个身子被捆成只大肉粽子不得动弹。
大汉打量一番四下环境，不出所料已然不在烟花巷的小屋内。空气中弥漫的腐朽发霉的味道，周遭无章地堆放着各种杂物，让经验老道的大汉做出判断——自己应该被关在一间废弃的仓库之中。
“看到没，这特娘的才叫专业！第一时间不是鬼哭狼嚎，而是冷静考察地形准备逃离。照着我的意思直接整死算了，这种人轻易从嘴里撬不出来东西的。”郑捕头说道。
王鲲鹏坐在椅子上，正在拿跌打损伤的药酒搓揉着发酸的肌肉，闻言头也不抬地回道：“头儿，这头黑熊精可是费了咱老大力气方才拿下，先审审再说。万一人家愿意配合，二话不说弄死岂不是太冤枉？”
郑捕头不置可否地笑笑，转头朝大汉问道：“姓甚名谁，钱掌柜的儿女被藏在哪，抓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大汉啐了口吐沫骂道：“甭瞎废心思，想咋办动手就行。一老一小两个用不着唱双簧，老子不是第一天出来混的雏儿，不吃这套。你俩要是带把的爷们儿，给老子个痛快！”
王鲲鹏放下药酒晃晃肩膀，走到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大汉，轻蔑地笑道：“行啦行啦，大戏差不多唱几句得了。这儿就咱们仨又没外人，装贞洁烈女演给谁看？一个连鸟儿都管不住的玩意，别三吹六哨充大头蒜。雪秀才不是你老爹，犯不着为他扛事把自个儿小命搭进去。”
大汉冷笑一声哼哼道：“嘿嘿，咱干的是刀头舔血的买卖，吃的是有上顿没下顿的饭菜，早就做好见不着第二天太阳的准备。咱还是那句话，从我嘴里想挖出什么纯属白费力气。”
王鲲鹏抽出配刀一刀捅进大汉大腿上，面无表情地说道：“事不过三，你还有两次机会，下一刀捅你肚子，再下一刀捅你胸口，说完放你走。”
大汉无视大腿处地往外飙血的伤口，梗着脖颈儿嚷嚷道：“来来来小鳖孙，有本事一刀捅死咱，爷爷皱下眉头跟你姓！”
话音刚落，王鲲鹏毫不迟疑地抽刀再刺，扑哧一声捅进大汉肚子上。一晚上连续两次腹部受到重创，大汉忍不住咳出几口血水，看向王鲲鹏的眼神微不可察地带上一丝怯意。
“第二刀，你只剩下一次机会了，说完之后放你走。”王鲲鹏一边认真地说道，一边抽出长刀将刀尖抵在大汉的胸口。
大汉直视王鲲鹏的眼睛，却发现对方神色自若。既没有凶狠残忍的神色，也没有玩弄把戏的心虚，一双眸子清澈见底不掺杂质。大汉从中读出王鲲鹏先前的话不是像中年男子那样在虚张声势，自己若是不按照眼前少年的话去做，下一刻刀子必定穿心而过。
“咱大名吴天宇，由于样貌黑壮力大如熊，道上混出个诨号黑熊。咱不跟你玩心眼，小子你既然知道大爷跟谁混，应该晓得老大的手段。每次行动所有的计划和每一步应该干什么，只有老大一个人清楚，咱们手底下的人只需要听他安排，其他的什么也不用管。”大汉低头转移视线认怂道。
好死不如赖活着，雪秀才的手段凶残骇人不假，可那也得自己有命离开这间仓库再去担忧。诨号黑熊的吴天宇想着先把眼前关卡过掉，事后大不了跑得远远的，再不济离开江南水乡，雪秀才总不至于玩命地追杀几千里。
感受胸膛处的刀刃刺破皮肤传来的凉意，黑熊高声急呼道：“你小子咋玩赖说话不算话？我说得可是实话，不信你想想前些日子被抓进大牢的那几个家伙，是不是全是一问三不知？雪秀才办事风格一向如此，除了自己谁也不信，手底下的人只需要听他吩咐。”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清溪县，来多久了？”郑捕头问道。
一旦撕开遮羞布，黑熊不再充好汉，老老实实问什么答什么。按照黑熊交待，其实他是同前一批被抓的盗匪一块到的清溪县。至于为何他没有被一网打尽，黑熊讪笑着说自己仗着一身武力，同行之人无人是他对手，领队小头目管不住他。
那夜黑熊一时间“性”致所至，偷偷摸摸溜达到烟花巷过夜，竟然歪打正着躲过一劫。事后黑熊遇到雪秀才的时候，谎称当日察觉异样，自己找机会先跑掉了。
这段花姐给王鲲鹏解释过，最开始没敢实话实说是害怕黑熊是什么江洋大盗，生怕被牵连按上知情不报的罪名，只能故意装作黑熊是第一次来烟花巷找乐子。
“你的解释雪秀才相信了？中间这段时间你躲在哪的？”郑捕头继续追问道。
黑熊一阵叫屈，不能因为自己需求比其他人旺盛些许的小毛病，你们便瞧不起人。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雪秀才手底下的大部分人没有黑熊那么机警。纯以业务水平来说，雪秀才没有理由怀疑黑熊的话。
说到这些日子的藏身之处，黑熊告知他一直待在钱掌柜府邸。憋了十几日终于耐不住寂寞，今儿吃好晚饭偷摸出来玩耍，打算半夜三更再悄悄翻墙回去。
听到这里王鲲鹏满肚子生出新的疑问，强忍着没有开口，出声问道：“昨日雪秀才绑架钱掌柜女儿，你作为雪秀才的手下却住在钱掌柜家十来日，到底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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