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两副面孔
日暮西沉。
橘黄色的夕阳光斜照进器乐社活动室的窗台，在深褐色的木制地面上映出宛如波浪般起伏流动的窗帘影子，与斑驳的树影交织。
顺着拂动的发丝，迟雨落正轻闭着眼睛，嘴角带笑，纤薄的肩膀跟随自己弹奏出的音律在左右轻轻摇晃。
诺大的活动室里只有她和秦世恶两个人在。
前奏结束，迟雨落看向面前的乐谱，手指灵活地游走在琴弦之间，紧接着方才抿着的嘴唇翕张起来。
清澈温柔的声音就在活动室这方寸空间里扩散开来了，偶尔有路过门外的学生会被她声音吸引往里面看，但从不会驻足，因为他们忙着准备考试呢。
秦世恶也抱着把贝斯做样子，实则在注视着对面少女专心弹琴的模样。
之前迟雨落说，被别人看着的话会紧张，很可能弹不好也唱不好，但比赛开始到今天为止，秦世恶忽然觉得这件事好像没必要担心。
或许迟雨落自己都没发现，她弹琴的时候有多专注，仿佛全世界只剩下她和手里的琴，就比如外面路过的学生和里面看着她的他一样，他们的视线都没有让少女分心。
唉，果然迟雨落是很神奇的家伙，每种模式都像变了个人一样完全看不出破绽，该不会是多重人格吧，秦世恶的思绪不知飘到什么地方去了。
回过神来，迟雨落已经弹完了两首歌，恢复到正常模式的她忽地对上秦世恶的视线，小脸一下就红了。
“怎么样？”
“啊，挺好的。”
“......你压根就没在听吧，坏人。”迟雨落无语道。
“要不还是弹《四季予你》算了，我觉得你这首唱的最有感觉。”秦世恶提议。
配合五一假期调休，期中考试结束后还需要上一天课。
于是校园十佳歌手比赛的决赛就定在了期中考试结束后的那个晚自习，也就是4月29号，大后天。
说是决赛，其实只是表演啦，毕竟十佳歌手已经选出来了，最后这一场纯粹就是让十位同学在更多人面前炫技一下，营造出热闹的舞台氛围，然后学校拍摄录像拿去做明年的招生宣传。
所以就算曲目和之前比赛用过的撞车也没关系。
迟雨落暂时也想不出更好的点子了，说到底参加这次的十佳歌手更多是为了秦世恶，他开心就好。
“手指伸出来。”迟雨落放下吉他伸了个懒腰，蹲到秦世恶膝盖前说道。
秦世恶照做，伸出了右手食指，好奇地看着迟雨落伸出她的左手食指与他右手食指指尖相贴。
“这也是在讨要勇气吗？”秦世恶笑了。
迟雨落摇摇头，“不，这是在传递爱意，感受到了吗？”
“......感受到了你的汗。”
“有病！”迟雨落被她破坏气氛的话语逗笑了，抓着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指举到嘴边，咬了一口。
稍作惩罚后又重新恢复到指尖相贴的状态，她轻轻跪在他的鞋面上，另一只手撑着他的膝盖，“感受一下我的爱，感受到了吗？”
“在学校里都敢说这样大胆的台词，落落同学你变了。”
“嘻......”
‘拜你所赐’这句话还没说出口，迟雨落就感觉贴着自己指尖的那只手握住了自己的手，然后他的手指撑开了她的指缝钻了进去。
秦世恶一只手就把小小只的迟雨落拉了起来，他微微俯身，用行动告诉了她，他从她那里感受到了多少爱。
窗外吹进一阵风，少年少女分开身子，红着脸看着对方的眼睛，这时地面上滚落进来的一颗黄色的球状物体不约而同地吸引了他们的目光。
“这是树上掉下来的？”
“好像是枇杷。”
迟雨落走过去捡起那颗小球，看了看窗外的枇杷树，秦世恶还坐在位置上弯着腰捂肚子。
“枇杷的花语是什么？”迟雨落眨巴着眼睛，有些兴奋，她感觉这突然掉进来的枇杷是什么天意，征兆，于是便问了秦世恶这个问题。
“嗯......”
话说枇杷是水果吧，也有花语的吗？秦世恶想了一会儿，抱着迟雨落哄道
“枇杷的花语我不知道是什么，不过我知道它能做糖水，润喉，正好你比赛这么多天也该养养嗓子了，今晚回去就做给你吃吧？”
......
作为承接高三的最后一个学期，高二下也已经过半。
眼看着周围的同学或多或少都对自己未来想做什么有了基本规划，或许是天气太热或许是真的焦虑，段肖程罕见地开始烦恼了起来。
盯着黑板上用白色粉笔写下的‘数学’二字发了会儿呆，直到有两个打闹的男生站上讲台挡住了黑板，段肖程才把注意力移回桌面上的课本。
当然，这只是换个角度继续发呆而已。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段肖程就是这样，他不喜欢思考太复杂的事情，只想过好眼前的每一天。
说好听点叫‘今朝有酒今朝醉’，说难听点就是自由散漫惯了。
后来初中的时候遇到了高雯，两人在一起后，她会督促他学习，唠叨他的生活作风，偶尔去他家的时候，看到他猪窝一样的房间还会一边说教一边给他收拾。
原本段肖程以为他会和她一直走下去。
不过高雯太喜欢展望未来了，她和他的性格相反，她总是会想很多事情，总是希望每件事都在计划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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