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陈休怀先是一震，紧接着便是一惊，因为对方分明就是胖掌柜。
“难道是自己暴露了？就算如此，又关我陈家什么事？”
但他自问没有在清风阁暴露身份，更想不通对方为何还会扯到陈家。
“是我，拍卖场我们还见过，若小友愿信我，还是进去聊吧。”
胖掌柜无奈一笑，点点头，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他敢以真实面目见人，就没想过隐瞒身份。
“这是？”
看着两人的对话，陈远歌却有些摸不着头脑，毕竟最近几个月，他还没有去过清风阁，一时间倒没认出对方身份。
“清风阁，刘掌柜，进来吧！”
与陈远歌对视一眼，陈休怀嘴唇微动，前者明显一愣，方才点了点头，随后他才招呼胖掌柜进入明月楼。
楼内有阵法，倒也不担心对方乱来。
“说吧，你怎么认出我的？还有，你刚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站在后院内，没把胖掌柜领入房间，陈休怀和陈远歌便呈防御姿态，开门见山地朝对方问道。
“小友，前面这个问题，我不好回答，你就当我是清风阁的手段吧，至于后面这个……章王两家要对你们陈家动手。”
似乎也料到陈家人不会轻易信任自己，胖掌柜没有掰扯，直截了当地说明来意。
“你怎么知道？我们凭什么信你？”
看了眼还没搞清楚状况的陈远歌，陈休怀摇摇头，又反问道，他可不相信对方会这么好心。
“除非你能说出对方的详细计划，否则我们很难相信你。”
陈远歌也终于反应过来，开口帮腔道，话里话外都是不信，边质疑还边取出一根漆黑哨棍，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意思。
“我也不知道他们的具体布置，陈道友，放下棍子，你先听我说……”
胖掌柜先是否定，随后刚想自证，就看到陈远歌已经跃跃欲试地操起棍子，不由满头黑线。
抹了抹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他这才继续：
“我是无意间听到他们两家在密谋，到时候起码会有筑基修士出手，至于你们信或不信，那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三言两语将事情说清楚，便闭口不言。
闻言，陈休怀同陈远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一时之间难以下定论。
“你们若不信，可以查查今晚老王和姓章那后生去了哪里。”
看两人沉默，胖掌柜略一沉吟，又透露出些许信息。
“呵呵，谁知道是不是你们的陷阱。”
没等陈休怀说话，陈远歌便出言讥讽，对方是敌是友，都还说不一定。
“哼，信不信在你们，要不是少……咳咳……”
听出陈远歌的嘲讽，胖掌柜话中多有不满，但还未说完，就一阵剧烈的咳嗽。
随后缓了好几息，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才又一脸无奈地看着陈休怀二人：
“也罢，我言尽于此，要是你们改变主意了，可以随时，嗯，暗中联系我，不要告诉我你们没有渠道。”
“你们不信也正常，毕竟……哎……好自为之吧……”
摇摇头，胖掌柜未再理会二人，转身便欲走，但还没走远，又顿住脚步，抛下句没头没脑的话，才再不停留。
“休怀，我们要不要……”
看着胖掌柜颇有些萧瑟的背影，陈远歌面无表情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似乎某些事情在他眼中就如同杀鸡一般。
“十八叔，你我是修士而非土匪，再说，他敢这么来，能没依仗？”
闻言，陈休怀一阵意动，但略作思考，还是摇了摇头，倒不是自持正派，而是觉得没有把握留下对方。
顿了顿，他才又说道：
“他自己没必要冒这么大风险亲自来我陈家，而其身后的清风门，对付我们也没必要使这些小伎俩。”
联想到对方近些时间的剧变，以及刚才那阵咳嗽，让他想起了在一本书中看到的某种奇门之术，只是一时间无法确认。
“至于真假……”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们先让下面的人去打探一番，顺便也联系族长，做好心理准备。”
陈休怀刚想说什么，陈远歌便连珠带炮地说出一整串计划，倒与他不谋而合。
得，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现在连他也分不清对方是真傻还是假傻了，难道人的智商也会时灵时不灵？
想着，陈休怀略感意兴阑珊，便摆摆手，往自己房间而去。
陈远歌既然有一整套应对方案，那就让他去做吧，自己倒正好落得个清净。
“砰！”
“是人是鬼，最多明天，就能见分晓！”
关上门，没有再多想，陈休怀闭目修炼，丝毫不顾隐隐约约传来的陈远歌的声音。
“诶，休怀，你怎么走了？你不去安排人手……”
门外，看着紧闭的房门，陈远歌伸出一只手，欲言又止。
“哎，也许这就是劳苦命吧……王老狗，小爷又来陪你过招了……”
半晌，陈远歌才无奈放下手，长长一叹，但又像想到什么，嘴角爬上一抹笑意，也不回房了，就朝明月楼外走去。
今晚，可是个不眠夜。
“咚咚咚！”
“来了！”
对许多人而言的不眠夜，陈休怀倒是怡然自得，要不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他还会安静修炼。
“出事了！”
打开门，陈休怀还没说什么，扰他“清梦”的陈远歌便一脸凝重的开口了。
“怎么回事？”
转过身，顺便带过房门，陈休怀这才皱眉看向对方。
“经过我们暗线多番打探，发现昨夜王仁富和章明开先后离开了驻地，彻夜未归，今早返回后，也没有什么异常。”
拿出一封信，陈远歌心情不佳。
没有异常，便是最大的异常，章王两家彼此间也有竞争，除去联手对付陈家，实在难有什么事能让其同时行动。
“会不会是巧合？通知族长了吗？”
打开信封，迅速浏览着其中信息，陈休怀问道。
“不会，如果是巧合，他们也不用遮遮掩掩，若非我下了死命令，安插的奸细又身份特殊，绝无可能知道他们昨夜的离开。”
“哪怕这样，对于他们到底去了哪里，我们也无从知晓。”
“至于族长，昨晚便得了信，让我们稍安勿躁，他立马从族内赶来。”
陈远歌迅速将事情的脉络分析清楚，言语间，神色愈发凝重。
“这样嘛……族长没到，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十八叔，这样，你先……”
闻言，陈休怀摸着下巴，寻思良久，才凑到陈远歌近前，悄声商量着什么。
而后不久，便有好些矫捷的身影，通过秘密渠道，离开了陈家在青阳坊市的各处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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