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进了离宫，可能没法保持本心？”
“传说离宫是圣人的门徒创建。但世人所看到的，只是这个庞然大物的外在部分。我们对真实的离宫几乎一无所知。你没必要去冒这种险。”
“我明白，罗西塔常说我们可以跟一个不知底细深浅的陌生人做生意，但绝不能把他当作生意伙伴。不过照这样说，拒绝离宫的话，我们的处境岂不是更糟糕？”
“如果拒绝的是至高法庭、北海司冥或者霸下连城，大泱岭会遭到疯狂打压、制裁和武装侵略。但离宫不会那么做。离宫只会召回在各大城市的‘转轮殿’里为藏风境炼气士结命阵的符文法师，撤走所有援助物资，不再向我们供应启灵所需的秘药。我们的处境很艰难，不过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如果你在十年内晋升高阶，拒绝离宫的代价，大泱岭承受得起。否则……”
班扬大人停顿了一下，目光在扎古和嘉西亚的脸上掠过，“荒人的现状，极可能就是我们的未来。”
扎古和嘉西亚恍然大悟，仿佛不小心解开了一个困扰自己十多年的谜团。
罗南又问：“贵霜帝国怎么样？”
班扬大人想了想，“选择朋友的同时，也意味着选择了敌人。当前，东土至高法庭是我们大泱岭的头号死敌。当初半人马入侵吉尼斯泰尔、帝国人入侵江南，至高法庭隔岸观火，没有出一兵一卒。我们可以无视至高法庭近些年厚颜无耻，大肆鼓吹的道义和北境荣耀，跟帝国人合作，将他们赶出大泱岭。但这么做，正中西域人和北海人的下怀。同时也意味着我们失去了江南宫家这个潜在的盟友。”
“老费舍尔说，夏国已经覆灭，江南被南大陆的帝国人侵吞三十多年，至今看不到光复的曙光。”
“宫家人虽然被赶出了江南，但底蕴仍在，这些年盘踞在荒原，控制了东方大道，绝不能小觑。”
“我对西极之地的了解基本上全都来源于住在西市的外域商人茶余饭后所讲述的传说。瓦妮莎小姐今天早些时候告诉我，您曾去过西极之地。”
“西极之地的种族成份比吉尼斯泰尔更加复杂，北海人和西域人曾将他们视为自己的鱼肉，强势阻断外界接触西极之地，像封锁大泱岭一样封锁西极之地三百多年。不过西极之地的诸多部族、自治领和王国在琴真大人的强势调教下结为联盟，借助琴真大人旅行途中从西域和南大陆掠夺的大量资源和机械设备，以及他绑架的、含法师和炼气士在内的、各个行业的两百多万工程技术专家，推广教育，全力发展军工、造船工业和海洋贸易，开辟出通往吉尼斯泰尔的海上航线，绕开西域人的陆路封锁，短短十年就实现崛起。”
“……”
“西极之地已经完全摆脱离宫的挚肘，当地的土著凭借步枪和大炮，把侵占自己领土的西域人和北海人打了出去。”
“步枪？”
“一种新式兵器，原理跟我们祖庵的火枪有点相似，但性能和杀伤力远在火枪之上。凡人可以用步枪在百米外击杀藏风境界的炼气士。”
“……”
“啪”的一声，扎古手里的杯具失手掉在地上，摔成片片。
班扬大人的话是不容置疑的。
嘉西亚表情瞬间呆滞，质疑起自己这些年没日没夜炼气苦修的意义。
班扬大人微不可见地笑了一下，补充道：“你们不必气馁。步枪在炼气士的手里，比在凡人手里更加致命。这种兵器比弓箭易上手，只要稍加训练，每个炼气士都可以成为神枪手。”
扎古和嘉西亚怔了怔，顿时又眉开眼舒。
罗南犹疑着问：“难道，这种兵器也是出自琴真大人之手？”
班扬大人点了点头，怀着崇敬的心情，从容回答道：
“传说是琴真大人七岁时设计出来的，为了对付在铁木崖一带肆虐成灾的‘嗜血豪鸟’。后来他的祖父，也就是铁木崖的领主，将设计图纸秘密移交给摩瑞亚的矮人工匠。”
“七年后，琴真大人去东土时，矮人制造的步枪已经取代弹弓、长矛，成为西极之地各王国各部族军士的标配。”
“这种跨时代的兵器改变了战争方式。”
“它首次出现在战场时遭到嘲讽，但它只用一场战役就奠定了自己的地位。”
“我曾以佣兵身份为夜之国效力，参与夜之国的保卫战，亲历那场战役，在前线见证夜之国的军士趴在布满地雷和铁丝网的阵地后方的战壕里，用步枪在三四百米外碾压战无不胜的北海铁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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